國防參議會
“八一三”以前的幾天,我在上海,每天與蔣百里先生見面,商討時局。11日因聽了蔣先生的話,有急事特地到南京一行。夜車開行之前,適上海市公安局長蔡勁軍來晤談。他將敵我兩方緊張情形告知我,說不一定馬上開火。我心中忐忑而興奮。
夜車開行不久,乘客入睡甚熟之時,忽聞人馬聲喧。車正停在無錫車站。站臺上滿是軍隊,站長傳知客人一律下車,奉命火速運軍隊去滬。當時眾人紛紛下車,我亦同英國友人戴樂仁先生互相幫忙,移下行李,再作打算。自然傳說甚多,而心里則認為已經(jīng)開火了。
當日幸得附他車,繼續(xù)起行。但我已認定開火之故,過南京即未下車,逕返山東,準備自己崗位內(nèi)之事。12日經(jīng)兗州到濟寧,剛下車入門,我們工作同人即謂中央連電促我入京,正轉(zhuǎn)電至上海覓我。我未休息,仍乘原車回兗州,候南下車入京。14日清早抵京,晤張岳軍、熊天翼諸君,一面得知“八一三”開火情形,一面得知中央將成立國防參議會,要我參加。
關于國防參議會,鄒韜奮先生的《抗戰(zhàn)以來》第四節(jié)《參政會的胚胎》曾加敘述。但其中所述,不無記錯之處。即如原書說,國民政府8月底集合全國各黨派領袖們組織國防參議會云云;其實“八一七”就舉行第一次會了。那天是夜間集會的,到的人有張伯苓、胡適之、周恩來、蔣百里、李璜、傅斯年諸先生。在上海的沈鈞儒、黃炎培等各位尚未趕到。因聘書15日才送出。秘書長是彭學沛(交通次長兼任),不是甘乃光。甘先生只在臨末了,參議會結(jié)束,才來擔任幾天。
我想分幾層來敘述敘述:
一、這個會無疑地是民主在抗戰(zhàn)期間的萌芽(鄒先生語)。從內(nèi)容人物來看,幾乎全是在野的、黨外的。即為國民黨的,或系素不接近中樞的,如馬君武先生。這種精神,的確表見政府要團結(jié)全國力量,集中全國之思慮與識見的意思。從這個會追上去,便是廬山談話會。再可追溯到“一二八”那年的洛陽國難會議,其命意和性質(zhì)皆大致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