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都市報的實習記者?!睘榱吮苊饧覍儆X得自己是來沒事找事的,曦媛編造了一個謊言。說著,她從包里掏出筆和本子,如同一名老練的專業(yè)記者。這令“石瑤”感到意外。
死者家屬長長地嘆了口氣,道:“這該從何說起呢?”
家屬的眼眶微紅,還沉浸在失去親人的莫大痛苦之中,他盡量使自己保持冷靜。
“我的父親,先前除了患有慢性肺炎,身體向來很健康。即便是有慢性病,在一般情況下,他也幾乎沒有咳嗽,偶爾才做劇烈的運動,像跑步,就會令他氣喘不止。因此,我們一向很注意老人的身體健康,甚至定期帶他上醫(yī)院,所以,長期以來,父親的病情一直處于穩(wěn)定狀態(tài)??删驮诖蠹s一星期前的夜里,父親突然哮喘不止,就那樣意外身亡了。為此,我們感到非常的難以理解?!?/p>
“意外?你的意思是,他的死亡并不屬于正常死亡?”
“是的?!彼勒呒覍倜蛄嗣蜃欤煅实赝塘艘幌驴谒?,“這是醫(yī)生說的,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了。”
“醫(yī)生有沒有說和ARDS有關(guān)?”
“這個……”死者家屬努力地回憶醫(yī)生說過的話,“好像沒有吧,沒什么印像了?!?/p>
“好吧,謝謝你提供的線索。您的心情,我能理解,節(jié)哀順變吧,他在另一個世界里將迎接重生,你若這樣想興許會好過一些?!标劓聞倓偸ルp親,因此她希望自己的慰唁能給死者家屬帶去一絲寬心。
“如果你想知道得更清楚些,建議你去問問醫(yī)生。”說著,死者家屬進屋拿來醫(yī)生的電話號碼?!斑@個是醫(yī)生的電話號碼,你自己問吧!醫(yī)生姓楊。你說你是記者他不一定會回答,你就說你是汪止樺的孫女吧!”
“那太感謝你了!”曦媛有些被死者家屬的熱心感動。
家屬沒說什么,心情沉重地進了屋。
“很好,剛才你表現(xiàn)得棒極了,出乎我的意料呢!”“石瑤”對曦媛的表現(xiàn)感到很滿意,“接下來,依舊由你來完成和楊醫(yī)生的通話吧?!?/p>
曦媛?lián)芡娫捥柎a,楊醫(yī)生在電話的那一頭接起:“喂……”
“喂,您好!請問是楊醫(yī)生嗎?”
“是我,你是?”
“我是……”不等曦媛說完,手機的聽筒里響起了比先前更加強烈的電磁波干擾信號的聲音?!斑策?-卟呲--卟呲--”短促而頻繁,接下來的聲音變化一如先前那樣變得碎雜而詭異。
由于聽不清楚彼此在說什么,對方很快便掛上了電話。
“這里頭的陰氣太重了,看來得到巷坊外頭去?!薄笆帯闭f。
曦媛的眼珠子環(huán)視著四周,月華之下除了白蒙蒙的霧氣,還是白蒙蒙的霧氣,由于整條巷坊沒有一盞路燈,她根本看不到其它景物。
“總之不是那么干凈。趕緊到外頭去打吧,趁著現(xiàn)在還不太晚,醫(yī)生應(yīng)該還沒休息?!笔幋叽僦?。
曦媛不禁感到一陣不寒而栗,思想和意識逐漸變得有些渙散,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石瑤三秒前說的話,忘記了自己該做什么。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令“石瑤”為之著急?!笆帯彼餍杂米约旱囊庾R支配起曦媛的身體,向長平坊巷口飛跑而去。
站在霓虹燈鋪天蓋地的長平坊外,縱橫交錯的商業(yè)街繁華而喧鬧,此處的氣息令曦媛的意識重新恢復(fù)正常。
她再一次撥通楊醫(yī)生的電話號碼。
“喂,你是?”
“您好,我是汪止樺的孫女?!?/p>
“噢,還有什么事嗎?”
“對于我爺爺?shù)囊馔馑劳?,我想得到更加具體的分析。我的爸爸,他的文化層次不太高,所以,您說的時候,他理解得不是太清楚。因此,我想勞煩您再解釋一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