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莫羅和我到這里待上幾天,以討論我們對歐洲的新聞報道范圍,或者至少這是我們的借口。實際上,夜晚的燈光、精美的食物和氣氛的改變都使我們極度興奮,我們像一對突然由嚴厲的姑母家或教化院逃跑出來的孩子一樣胡鬧。昨天晚上,我們參加完一次盛大的晚宴后回家,新雪就像狂歡節(jié)紙屑一樣從天空飄然而下,在純粹的喜悅中,我們在一處明亮的街燈處停下來,打了一場激烈的雪仗。我丟了我的眼鏡和帽子,最后我們筋疲力盡地回到旅館,但是很快樂。今天早晨我們與瑪麗·馬爾文·布瑞京里奇(Mary Marvin Breckinridge)一起在運河上滑冰,她拋棄了美國社會無聊沉悶的生活,充當我們駐荷蘭的代表。荷蘭人仍然過著舒適的生活。他們消費的食物無論是數(shù)量上還是質(zhì)量上(牡蠣、家禽、肉類、蔬菜、橙子、香蕉、咖啡――交戰(zhàn)國人民從未見過的東西)都絕妙得令人難以置信。他們舉行晚宴、舞會、去教堂、在運河上滑冰并照管自己的生意。同時他們也是盲目的(哦,真是太盲目了)以至于看不到迫在眉睫的危險。愛德和我試圖做一些傳教士式的工作,但我擔心并未取得成功。荷蘭人與其他所有人一樣,總是希望兩全其美。他們希望和平和舒適的生活,但是他們不想作出犧牲或甚至可能長期確保其生活方式的艱難決定。他們說,女王頑固地拒絕與盟軍甚至比利時舉行參謀部會談。同時,當我越過邊境時觀察到,德國人正在德荷邊境地區(qū)囤積物資和集結(jié)軍隊。如果他們開始進軍,荷蘭將沒有時間與盟軍舉行參謀部會談。荷蘭人告訴你,如果他們甚至只是與盟軍就聯(lián)合防御計劃偷偷耳語,希特勒都會將其當作是進軍的借口;似乎當希特勒決定進軍時,他還會去尋找什么借口似的。
愛德有些不安,因為據(jù)說英國人正在把事情搞糟,而英國國內(nèi)有種偷懶的思潮,即認為盟軍不用損失太多的人或進行激烈的戰(zhàn)斗,只要保持封鎖和等待德國崩潰,就可以贏得戰(zhàn)爭勝利。今晚我們從希爾維薩姆(Hilversum)對美國進行了聯(lián)合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