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你會跟金聯(lián)系,”他說,“如果需要的話,你可以告訴她你威脅我,把我嚇得落荒而逃?!?/p>
“我干嗎那樣?”
“這樣她會認(rèn)為她沒在你身上白花錢。”
“她是沒白花錢,”我說,“我不介意她是否知道這一點。我會實話實說的?!?/p>
“真的?那么在你說的時候,順便告訴她,我會去見她,只是為了看看這到底是不是她的主意。”
“我會提到的?!?/p>
“你再告訴她,她沒理由怕我?!彼麌@了口氣,“她們自以為無可替代。如果她知道找人替她有多容易,她肯定會上吊的。一輛又一輛公交車把她們運來,斯卡德。每天每小時,她們都在往港務(wù)局里擁,準(zhǔn)備出賣自己。每天都有很多其他女孩認(rèn)為肯定還有比端盤子或收銀更好的生活方式。我可以開家公司,斯卡德,專門接受申請,肯定門庭若市?!?/p>
我打開車門。他說:“很高興跟你聊天。特別是剛才。你對拳擊很有眼光。請告訴那個愚蠢的金發(fā)婊子,沒人要殺她。”
“我會的。”
“如果想找我,給我的聯(lián)絡(luò)處打電話。既然認(rèn)識你了,我會給你回電話的?!?/p>
我下了車,關(guān)上車門。他等到一個機(jī)會,掉了一個頭,重新拐回第八大道,朝北駛?cè)ァ_@個掉頭違反交通規(guī)則,而且向左拐上第八大道時又闖了紅燈,但我認(rèn)為他才不在乎呢。我想不起來最后一次見警察因為某人在紐約違章開車開罰單是什么時候了。有時你會看到一連五輛車闖紅燈。近來連公交車也這么干。
他走后,我取出筆記本,記了一筆。街道對面,波莉酒吧旁邊,一男一女正在大聲爭執(zhí)?!澳氵€算男人嗎?”她叫著。他給了她一耳光。她罵他,他又打了她一耳光。
也許他把她打懵了。也許這是他們每星期都要玩上五次的游戲。如果去干涉,他們很可能會一起沖你來。剛當(dāng)警察時,我第一個搭檔無論如何都不插手家庭爭端。一次,當(dāng)他和一個酒鬼丈夫?qū)χ艜r,那個老婆竟從后面襲擊他。她丈夫打掉了她的四顆牙,但她還撲上去保護(hù)他,用酒瓶砸她救星的頭。他的傷口縫了十五針,得了腦震蕩,當(dāng)他給我講這個故事時,還用手指去摸傷疤。你看不到那個傷疤,被頭發(fā)遮住了,但他的食指準(zhǔn)確無誤地放在了那個位置。
“讓他們自相殘殺吧,”他曾說,“就算是她報的警,她還是會來對付你。讓他們他媽的互相殘殺吧?!?/p>
街道對面,那個女人說了什么我沒聽清,只見那個男人一拳打在她的肚子上。她慘叫起來,好像很疼。我收起筆記本,走進(jìn)旅館。
我在大廳給金打電話。她的答錄機(jī)響了,我開始留言,但這時她拿起了聽筒,打斷了我的話?!坝袝r我在家也開著答錄機(jī),”她解釋,“可以在接電話之前知道是誰。給你打電話之后,我沒再聽到錢斯的消息。”
“就在幾分鐘前我們才分手?!?/p>
“你見他了?”
“我坐他的車兜風(fēng)?!?/p>
“你覺得怎樣?”
“我覺得他車開得不錯?!?/p>
“我是指??”
“我知道你指什么。聽說你要離開他,他好像沒太在意。他向我保證,你沒必要怕他。照他的話說,你沒必要找我來當(dāng)保護(hù)者。你只要跟他說一聲就行了?!?/p>
“沒錯,呃,他會那么說的?!?/p>
“你覺得他在說謊?”
“可能吧?!?/p>
“他說他想聽你怎么說,我想你要離開公寓他也得做些安排。我不知道你是否害怕單獨跟他在一起?!?/p>
“我也不知道?!?/p>
“你可以鎖上門,隔著門跟他談?!?/p>
“他有鑰匙?!?/p>
“你沒有鏈鎖嗎?”
“有。”
“你可以用它?!?/p>
“我想是吧?!?/p>
“需要我過去嗎?”
“不用,你不必來。噢,我猜你想來拿其余的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