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應(yīng)該是岸喜歡的那種男子,或者是很討老板喜歡的那種職工。他學(xué)得很快,不到一個月已經(jīng)可以一個人站吧臺,半年后他的薪水漲到一千五百元。
南回來后總是興奮地告訴我這些。有一天,南說,其實岸真的很可憐,已經(jīng)有了九個月的身孕,那個男人卻還是沒有回來。我怎么能讓她再勞累呢,我能做的就是盡力把工作做得更好。
還有一次,南說,岸想讓我留下來。
我說,難道你想走嗎?
南說,她的意思是可不可以嫁給我。
這時,我打算不再在那所學(xué)校繼續(xù)上課。我對南說,找一份工作,我想出去上班。南第二天便給我聯(lián)系到附近一家廣告公司。我的職務(wù)是平面設(shè)計,做戶外廣告的平面設(shè)計圖,還有印刷排版等。這些對我已經(jīng)是很簡單的事。薪水是每月六百元。
我在那家公司只做了三個月,便辭職。原因是我受不了那比豬還要肥胖的老板的色迷迷的眼睛,還有老板娘對我厭惡的眼神。
南說,給別人工作就是這樣,要么受白眼,要么受色眼,習(xí)慣就好了。
我說,可是我真的很不習(xí)慣。
那你想怎么樣。
我想自己找一份工作,自由的、我喜歡的。比如給旅行的人做導(dǎo)游。
南是如此的關(guān)心我,到了下午便告訴我臨潼的秦始皇兵馬俑博物館招聘導(dǎo)游。你明天早上可以到汽車站坐車,有去往那里的專車。我說好。
那天回來后我告訴南,我要離開你,我被招聘了。
南一臉漠然。說,我早就知道你會離開,只是沒有想到會如此地快。
我說,南,我們遇見是緣分,我們要離開是命中注定?;蛟S累了,我就會回來。
南最后說,我等你到二○○二年情人節(jié)那天。你不回來,我就和岸結(jié)婚。她是可以相守到老的女人,我不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說,好。南,我記住你的話。
7.這是一次漫長的旅途而又是最后的告別,
不怕結(jié)局會有多么慘烈
從拉薩到山東臨沂市,坐飛機的話只需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如果坐火車則需要三四個日夜,還要不斷地轉(zhuǎn)車。
我選擇火車。因為漫長的旅途,可以讓我有足夠的時間思考,以及慢慢理清已經(jīng)雜亂的記憶。還有路過西安時,可以抽空去看看南。
我沒有趕在情人節(jié)前回到南的身邊,因為我跟隨洛初去了另一個城市。南和岸結(jié)了婚,岸生下了一對龍鳳胎,卻因為大出血離開了南。我沒有看到這一切悲劇的發(fā)生,只是我在洛初的身邊時,南給我打來電話,告訴我,岸死了,是大出血,無法挽回。卻給我留下了一對可愛的小嬰兒,真的很可愛,兩個透明的小精靈。
我曾經(jīng)把藍介紹給了南,不知他們是否已經(jīng)在一起。我希望是,那是我多么想看到的事。我是如此的自私,奢望著藍能夠填補我和岸的空白,幫助我彌補我犯下的罪過。
坐顛簸的破舊客車到達那什,然后上火車可以抵達西安,直達臨沂。
一路上都是昏睡,忘記了觀賞車窗外荒涼的景色,只蒙眬中感覺到一個個昏黃的小火車站上傳來熙攘的叫賣聲。
是上午十點到的西安火車站,要停留三十分鐘。我走下來,觀望前幾天離開的西安。一切如舊,只是臨臨沒有在我的身邊。天氣晴朗,空中沒有一絲云。城市的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不會因為有一對人要相見而有絲毫的不同。坐上去往左岸酒吧的公交車,選擇一個靠右車窗的座位,看沿途熟悉的高樓大廈。走過鐘樓,世貿(mào)大廈,文和路,地下廣場,東方購物中心,蓮花商業(yè)街,最后經(jīng)過南的左岸酒吧。我透過窗戶模糊地看到一個男子和一個穿白裙的女子在吧臺上交談,似乎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