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要跟陌生人說話嗎?(7)

本能II 作者:(美)邁克爾·卡普蘭


對于前科技文化時代,150人正好吻合一般的狩獵團體以及小村莊規(guī)模。而在當今更為復雜的社會中,鄧巴對自己的預測進行了測試,他使用的是實驗對象打造的一系列優(yōu)雅的數(shù)據(jù):圣誕節(jié)卡片名單。當然,人們認為這些名字非常重要,需要每年至少聯(lián)系一次(包括親戚、老朋友、同事、那些無法忍受但是又不得不聯(lián)系的人們),大約在130名左右,最多也就是153人。這個底線是很準的:如果誰能夠照顧到150位以上的朋友,那么他就是天才,或可以考慮當外交家了。

社群也是八卦專欄―因為所有靈長類動物社交網(wǎng)絡的黏合劑恰恰是那些家長里短的閑聊,甚至牧師和教授也會私下里進行此類的對話。社交談話中最醒目的話題是權利、性、沖突、孩子以及通奸行為。在一項重現(xiàn)記憶的實驗中,人們玩著“電話游戲”,即只言片語通過游戲者一個個傳下去,如果談及的話題不是抽象的普遍現(xiàn)實,而是八卦話題,那么關于第三方的信息往往很少遺漏。八卦并不僅僅是有趣,在更為原始的時代,它傳遞的是一種適者生存的法則,那個時候了解情況是非常必要的,包括誰生的孩子多?誰第一個參加捕獵?誰心懷惡意?這是誰家的孩子?

我們現(xiàn)在的問題是,當下已不是原始時代,原始幫派的法則和現(xiàn)代生活顯得不太協(xié)調,因為我們的現(xiàn)代世界非常擁擠,而個體卻更加孤獨。我們被動地接受著八卦,任憑肥皂劇和名人文化的擺布,甚至了解布蘭妮.斯皮爾斯(Britney Spears)的私生活比自己侄子的情況還要多。無論是評價政壇候選者還是商界領袖,我們對陌生人的評價條件都是抽象的,仿若他們是朋友或戰(zhàn)友,所選用的標準就連狒狒也會覺得適當:頭發(fā)粗細、三圍、一夫一妻制,但沒有一條和評選有關系。而這種親密感顯然是單向的:屏幕上的面孔絕非為你一個人笑。如果你所熟知的150人中有相當大的比例是名人或虛構人物,那么也就喪失了那種令人滿足、真正互惠的關系。通過媒體交友長大的孩子甚至比那些只是與想象中的朋友共處的孩子更孤單。

我們一旦長大,那150人中就包括了工作上的同事(這些人和我們的父母一樣無從選擇,但理論上對他們的忠誠度是相對薄弱的)。我們做了試驗:在一份《華爾街日報》的投票中,71%的員工說他們忠于自己的公司(其中34%的員工選擇的是“極其忠誠”),盡管有34%的員工認為他們公司的領導并不那么可信。工作本質上是為了共同目標所進行的個人技能的交換―也就是說,像愿意效勞的萊比錫嬰兒一樣,我們生而和同事連在一起,努力幫助他們,并獲得他們的欣羨。無論我們愿意與否,他們都固定地包括在我們的社交網(wǎng)絡中。這就是失去一份工作非常痛苦的原因所在。哪怕你在職時并不覺得非常喜歡這份工作,但是離職意味著你最終被這個圈子驅逐了。

我們對社會有限認知所造成的后果表現(xiàn)在對圈外之人的見解:并沒把那5 999 999 850個人作為個體來看,在我們眼中那些人僅是個集體名詞―這已是刻板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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