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高盛歲月

我在那個夏天有一個巨大的成就，那就是向溫迪求了婚，8個星期之后我們就結(jié)婚了，甚至趕在我的第二個學年開始之前。早在那個時候，我就是個雷厲風行的人！

我那種直來直去的作風，客戶們需要點兒時間才能適應(yīng)。我希望人們感覺到他們每一次與我見面都能從我身上學到點兒什么。

要學會說不。記住，無論在什么情況下，只知道埋頭傻干的人不會獲得成功。

■2006年5月28日，星期天

我的血脈繼承自一個又一個的女強人――聰明、獨立、直率的女強人。當我母親聽說布什總統(tǒng)打算提名我為財政部長，而且我已經(jīng)同意接受這份工作時，她并沒有跟我客氣。

“你一開始跟的是尼克松，最后卻要為布什工作？”她抱怨說，“你怎么能這樣？”

那是2006年，陣亡將士紀念日的那個周末，星期天。我在伊利諾伊州的巴靈頓，在兒時的那間老房子里與母親在廚房里聊天。我和妻子溫迪在旁邊也有一棟房子，與這里共享一條私家車道。我們剛剛飛來巴靈頓度周末，為了把事情想想清楚――也為了把這個消息告訴母親。

總統(tǒng)將要在星期二宣布提名我為財政部長。我準備在當天稍晚些時候返回紐約與高盛董事會溝通，然后在陣亡將士紀念日那一天會見接任我出任高盛CEO的勞埃德·布蘭克芬。那天早上我犯了一個錯誤：我在教堂里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我的一個好朋友，卻忘了告訴她我母親還不知道這件事。等到我來到母親的住處時，她已經(jīng)是老淚縱橫。

“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她說，“但我希望你還沒有下定決心?！?/p>

那時候正午剛過，母親坐在餐桌旁的一把木椅子上，透過窗戶凝視著灑滿陽光的庭院中的一棵美麗的白橡樹。我已經(jīng)不記得前一次見她哭是什么時候，我也是第一次聽到她如此嚴厲的批評，平常她一直是一個忠誠、慈愛的母親，對我的決定從來都是毫無保留地支持。

母親與十幾年前的時候已經(jīng)大為不同，她的這種情緒就是一個標志。她和父親都曾是堅定的共和黨人――當我從商學院畢業(yè)之后加入五角大樓，當我后來追隨理查德?尼克松進入白宮，他們都欣喜若狂。但是在水門事件之后，母親變了。隨著年齡的增長，特別是在父親于1995年去世之后，她的思想變得更加傾向于自由主義了，尤其是在女性和環(huán)境問題上。共和黨在墮胎問題上的立場令她憤怒。她開始轉(zhuǎn)而支持各類民主黨候選人，痛恨伊拉克戰(zhàn)爭，反對喬治·W·布什。

我們家并不是只有她一個人這樣。作為希拉里?克林頓的大學同學和支持者，溫迪也強烈反對我接受這份工作。我們的兒子梅里特同樣如此。只有我們的女兒阿曼達，也就是全家最自由主義的一個人，理解和支持我的決定。

“媽媽，我是去為我的祖國服務(wù)，”我盡力想讓她平靜下來，“我義不容辭?！?/p>

“聽我說，”她依然沮喪，“你這是上了一條賊船?！?/p>

 我搭乘當日下午的一架航班返回了紐約。溫迪留下來繼續(xù)安慰母親，幾天之后才飛回紐約。她至今還記得她當時是如何站在奧黑爾機場的一個電視屏幕前，痛苦萬分地看著我在白宮玫瑰園肩并肩地陪著總統(tǒng)，并聽到了總統(tǒng)對我的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