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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慧清帶著幾個小沙彌來到了后院,他是來調(diào)查井中女鬼事件的。
雖然出家人四大皆空,可是一日之內(nèi)連著發(fā)生這么多不尋常的事,最重要的是寺里竟然發(fā)生了命案,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他也不得不小心處理,畢竟現(xiàn)在住持不在寺里。
早上他已經(jīng)派了一個弟子下山去報警了,相信兩三天后警察就會上山來。雖然現(xiàn)在天氣已經(jīng)轉(zhuǎn)寒了,但那兩具尸體能不能停那么久的時間仍是問題,萬一到時候發(fā)出了臭味,可真是對佛太不敬了,住持回來一定會責(zé)怪的。
可現(xiàn)在除了等待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出了人命案,總不能把他們悄悄埋了了事。誰叫這座山地處偏僻之地,四周連一個小村莊也沒有。不要說通信了,連交通也很不方便,所以一旦出了事,只能由弟子親自下山去帶著警察上來。這一來一回,路上肯定是要耽誤不少時間。
剛才他已經(jīng)去翻查過寺中專門記錄出家弟子身世來歷的花名冊,冊子上記錄得很清楚,死去的兩名弟子都是十二三歲就在天眼寺做雜役,今年正好剛剛二十歲,而且他倆是同胞兄弟,家中已無親友在世。
慧清也是很小就在天眼寺長大,天眼寺就是他的家,師兄弟們的感情都很好,大家都一直在等著平平安安地圓寂,誰也沒想到在他們中間會發(fā)生這樣悲慘的事。
好像,自從這三位施主來了以后,寺里就突然不太平了。
他正這樣想著,就看見了站在院子里的洪力和小清。今天要來挖井,他事先已經(jīng)派人去通知他們了。
“慧清師父,咱們現(xiàn)在就開始嗎?”洪力上前來和他打了個招呼。
“是?!彼麑χ榱π辛朔痖T弟子的禮節(jié),然后轉(zhuǎn)身吩咐身后的弟子行事。
于是,一個年輕的沙彌坐在事先綁好的木桶里被放到了井下。
這口井雖然已經(jīng)荒廢多年,但是井中的水并沒有干涸。上午他來看過一次,當(dāng)時隨手撿了個石子丟下去,隱隱聽到了咚的一聲。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過去,那名下井去的弟子才搖動繩子上系著的鈴鐺,示意拉他上去。
“怎么樣,慧明?井底是否有異常?”
慧明回答道:“大師兄,井底的水不是很深,井下還有很多爛泥,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了?!?/p>
“你都看仔細(xì)了?”
“是?!鄙硰浵肓讼耄阎窀湍眠^來,從竹竿上解下一樣?xùn)|西,“我剛才用竹竿在爛泥中探尋的時候,竹竿的鉤子鉤到了這個東西?!?/p>
那是一個裹著淤泥的油皮紙包,用一根粗線捆著,系著死結(jié)。
慧清接過這個紙包,輕輕地掀開了一個角,只看了一眼里面的東西,臉上的肌肉就一下子僵住了!
在這樣一個充滿寒意的下午,在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刻,他竟然感到自己就像是一只被架在烈焰上快要烤熟的羊,耳畔清楚地聽到自己的皮膚正發(fā)出吱吱的聲音,烏黑的煙冒起,鼻孔里似乎聞見了脂肪的香味。很快,他額頭上的汗珠如雨般滴落。
相信如果師父也在場的話,只會和他一樣的驚異。
會不會……真的是“冤魂不散”?
而慧清這一切反常的表情都沒能逃過洪力的眼睛,他立刻抓住了時機:“慧清師父,紙包里的東西是什么?”
而慧清顫抖著嘴唇,只囁嚅著說了一句:“阿彌陀佛!”
入夜。
小清看了看手腕上的電子表,已經(jīng)十點多了。
“老大,咱們真的要在這個后院里一直等著那個女鬼出現(xiàn)?萬一她不來怎么辦?”
“再等等,難道你不想知道昨晚那兩個和尚是怎么死的嗎?”
“當(dāng)然想。不過,未必跟井里的女鬼有關(guān),咱們不能光信柳青的話,這個女人神經(jīng)兮兮的,說不定她是騙咱們的,井里根本沒有什么女鬼。說實話,我長這么大,從來沒有相信世上真的有‘鬼’,所以讓我相信她的話實在很難。再說,今天下午的時候他們在井里不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