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們住在一起,結(jié)婚證已經(jīng)拿了,打算年底擺喜酒。數(shù)一數(shù)時間,兩人在一起七年了。一段長期而穩(wěn)定的關(guān)系,我從來沒有過的經(jīng)歷。
我吐出一個煙圈,馬上被吹散了。今天的風(fēng)真大,抬眼看去,天上的云走得那么快。
接下來的時間,我跟小川沒有太多的對話。朋友分兩種,一種是需要說話的,一種是不用說話的。
到了天色發(fā)沉的時候,我們就下山啦。走到停車場的時候,小川說,今晚去我家吃飯吧,黃豆蘿卜干燜豬腳,小兔的拿手菜。
我打?普桑的車門道,你不早說,今晚我約人了。
小川說,那好吧。
在他坐進雷克薩斯的那一刻,我脫口而出,還記得葉子薇嗎?
小川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他說,記得,當(dāng)然記得。當(dāng)時你跟我說,她是全省胸部最大的校花……
我接住下一句,簡稱胸花。
小川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問,怎么,你跟她勾搭上了?
我點頭說,沒錯,正搞得高潮迭起,一發(fā)不可收拾。昨晚我跟她商量好了,要趕在你前面擺酒。
小川笑著搖頭,兩個人各自上車,就此道別了。
晚上,我給自己煮了一大碗面。史云生雞湯打底,袋裝拉面?切片火腿,冬菜,芫荽。我喝了一口湯,還挺鮮的。
架子上還有幾瓶酒,有紅有白。火腿該算是紅肉吧,那就喝紅酒好了。
我還把CD機開了,一個人慢慢享用,也挺愜意的。
每次爬山回來都很餓,這次也一樣。我把一碗面全部干掉,連湯都喝個精光。呼,舒暢。
我摸著滾圓的肚子,癱倒在躺椅上。飽暖思啥?*呀。
我拿起手機,沒有想太多,隨手就撥了葉子薇的號碼。出乎我的意料,對方馬上就接了。
那邊的環(huán)境很吵,一個甜潤的聲音脫塵而出,說,你才是豬八戒呢!
我過了兩秒才反應(yīng)過來,哈哈,原來她懂我?冷笑話。
那邊緊接著說,對不起呀,下午一直在逛街,手機扔包里了。剛看到你的短信,正準(zhǔn)備打給你呢,你的電話就過來了。
這個時候,我應(yīng)該是心跳加速,連聲音都帶著顫抖的吧,可是我沒有。這也說明了,我的演技還欠火候。
我哈哈一笑說,二師兄,我們心有靈犀呀。
那邊又笑了起來,她的笑聲如記憶里一樣好聽,或許更好聽了。
她突然止住笑,又道歉說,哎呀,上菜了,同事催我吃飯呢。改天再打給你好嗎?
她又補充道,女同事。
這是一個信息,明顯的。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那么急著澄清,就代表對我有些想法。
我笑著說,慢慢吃,拜了。
星期天,然后就是星期一。這是地球上永恒的真理,就像每個人到了最后,都他媽的要去死。
早上簽了份很難看的合同,要是放在一年前,這生意打死我也不接。操蛋的金融危機。
中午在茶餐廳,吃了份咸蛋三寶飯。走回公司樓下時,一個穿著黑色套裝的女孩,從斜刺里沖出來,手里拿著一沓傳單。她用很快的語速說,先生,這是我們的英語教程,了解一下。
我擺手笑道,謝謝,不用了。
那丫頭卻不肯罷休,嘰里呱啦地說,先生,現(xiàn)在經(jīng)濟危機,正是自我增值的好時機,我們這個課程……
我走快兩步,扔下一句說,謝謝,但我真的不需要。
對方仍然不知死活,死纏爛打地跟上來說,我們這個課程,是專門為您這樣的高級白領(lǐng)設(shè)計的,我們開設(shè)了……
我索性停了下來,打斷道,小姑娘,我英語很好的,不用學(xué)了。不信你聽我說,* you,* you very mu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