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家長都走了嗎 ”高山行沉思片刻，定了定神。

“我把他們安排到了小招待所，這些家長都是特難纏的主兒，有市里的干部，還有一個開大奔的女老板，是焦嬈嬈的媽媽，說不行她出一百萬元請名律師打官司，一直打到聯(lián)合國，到海牙法庭她也去得起?！?/p>

大家笑了，可心里都不輕松，金銳又接著說了起來：

“高院長，我剛才看了一部分詢問筆錄，打架的起因和過程都有待進一步調(diào)查取證，再說學生也受了傷。我建議請市里傷情鑒定的權(quán)威部門再做一次法醫(yī)鑒定，先把證據(jù)固定住，這樣也防止夜長夢多，再出什么變化?！?/p>

高山行點點頭，同意金銳到派出所再做工作，金銳領命而去。就在這時，門口的保衛(wèi)處鄭處長風風火火跑了進來。

“高院長，劉廳長來了。”

“劉毅廳長，他在哪兒？”

“一直在校園里轉(zhuǎn)呢，起初我還以為是個學生家長，一身便裝戴了頂帽子，誰知道走近了一看是他……”

“快走，領我去?！备呱叫蓄櫜簧显S多，起身下樓，董聚寶和教務長們保持著距離在后邊跟著。

校園內(nèi)此時已亮起了燈光，在草坪旁邊的接地燈處，只見金銳正和一個十分精爽的老頭子在說話。高山行匆匆趕去，啪地打了個立正，敬了一個手心向外翻的禮。

劉毅翻翻眼，仿佛剛剛看清了來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高山行。

“真是侯門深似海呀，沒想到這學校也能成了衙門，變得門難進，臉難看，人難找，話難聽，事難辦。對，還有電話難通，態(tài)度惡劣?！?/p>

“您批評得完全正確，我們是有許多需要改進的地方，我們會誠懇接受批評，下決心整改的?！备呱叫械哪樕隙褲M了歉意的笑。

“剛才我聽了聽金銳的教改設想，覺得有不少可取之處，不妨先搞起來試試，中國警察教育事業(yè)也是前人沒有走過的路嘛，咱也趟一趟這池子渾水兒，看看究竟有多深，對吧，我的高大院長?！?/p>

“完全對，我們今天下午正在研究教改方案，待成熟后向您匯報，可您又走在了我們的前邊。這樣吧，校黨委成員還都在這里，正好上樓給我們作作指示，大家對您的到來，是大旱之盼甘霖哪?！?/p>

“口是心非，你怕我給你算倒計時的賬是真?！眲⒁惚沉耸郑D(zhuǎn)向了閃著燈光的施工現(xiàn)場?！拔也簧先チ?，咱邊走邊說，順便看看學生食堂和新建的靶場?！?/p>

一行人跟在劉毅和高山行后邊走，引路的保衛(wèi)處鄭處長遮住他右側(cè)的視線，有意不讓老爺子向招待所方向看，那邊，一簇學生家長正在門口向這里張望。

劉毅拉了一下高山行，緊走了幾步，示意他俯耳說話，一邊悄聲說道：“你還給我打馬虎眼，我問你，這批打架的新生里邊，有沒有一個姓曹的學生？”

高山行心里一跳，明白這關(guān)系已經(jīng)走到老爺子這里了，他急忙回頭招呼金銳過來，問有沒有姓曹的。金銳說：“光四中隊就有兩個姓曹的，您要找他們嗎？”劉毅搖了搖頭：“你把兩個姓曹的檔案都給我調(diào)一下，抽時間讓我看看?！币娊痄J轉(zhuǎn)身要走，劉毅又突然問了一句：“打架的這個學生叫什么？”

金銳迅速回答：“他叫曹原，是個天生干警察的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