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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節(jié)(1)

雙面人 作者:成剛


時間往前追溯,四年前,四川小金縣東,日隆鎮(zhèn)。

鎮(zhèn)子不大,靠著與之毗鄰的四姑娘雪山以及大熊貓故鄉(xiāng)――臥龍自然保護(hù)區(qū),每年都要吸引大批戶外愛好者前來。那年春節(jié)過后沒多久,唐飛就只身飛往成都,混跡在一幫戶外驢友們中間,登上一輛大巴,來到了日隆。

日隆海拔三千二百米,唐飛意外地出現(xiàn)了高原反應(yīng)。休息幾天后,終于恢復(fù)了正常。這時候,與他同來的驢友們已經(jīng)登頂成功,開始打包踏上回程。唐飛獨自留了下來,向旅館老板兼向?qū)Т蚵牐欠襁€有落單的驢子約人登頂。由于春節(jié)剛過,留在日隆的外來驢友不多,被稱做馬二哥的老板兼向?qū)С鋈マD(zhuǎn)了一圈,說邊上一家旅館還住著一個驢子,剛來,正打算明天登頂。

唐飛跟馬二哥要了那小旅館的名字,便去找那驢子。出乎他意料,對方居然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倆人首次見面,也沒有過多寒暄,約定了明天啟程的時間,唐飛便回了旅館。

到了晚上,唐飛忽然想起來給姑娘打個電話。

姑娘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唐飛的邀請,倆人去了一家小酒館,唐飛讓店家揀可口的飯菜上一桌。姑娘一點沒客氣,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頓。吃飽喝足,唐飛本想跟人姑娘套套近乎,但姑娘嘴一抹,嫣然一笑,說句“明天登頂是件體力活,早點回去歇著吧”,就飄然而去。

唐飛那晚睡得不太踏實,好像做了好幾個夢,都極不連貫。醒來后坐那兒琢磨了半天,依稀記得昨天見過的姑娘也在夢里。

背上昨晚整理好的裝備出門,姑娘已經(jīng)收拾好,在旅館里等他了。

四姑娘山顧名思義,就是由四座山峰組成,今天他們打算登頂?shù)氖瞧渲械亩澹0胃叨仍谖迩Ф俣嗝?。那姑娘初到日隆,還有些高原反應(yīng),所以當(dāng)天,他們在名叫大海子的地方安營扎寨。姑娘好像挺內(nèi)向,支帳篷埋鍋造飯的時候,也不跟唐飛多言語。唐飛知道單身驢友,特別是母驢,多少對人有點戒心,如果自己過于主動,倒會給人別有用心的感覺,所以,吃完飯就躲進(jìn)帳篷里休息。

一夜無話,第二天開始登山。想在一天之內(nèi)登頂是不可能的,所以,這一天他們的目標(biāo)只是到達(dá)前輩驢友們標(biāo)識好的C1營地。差不多二十四公里的距離對于經(jīng)常戶外的人來說并不是難事,但因為海拔越來越高,高原反應(yīng)讓人的體力消耗過大,到達(dá)C1營地時,倆人都累得倒在地上,連安營的力氣都沒有了。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大約三點多鐘,唐飛猶在酣睡,姑娘已經(jīng)在敲他的帳篷。

今天是登頂?shù)淖詈笠惶欤芊竦琼敵晒?,也全看這最后的沖刺了。冬季登山,空氣中含氧量低,攀登起來,比平原上要更耗體力。當(dāng)然,最大的敵人,還是高原反應(yīng)。唐飛看那姑娘一身淺綠色沖鋒衣一路走在前面,真?zhèn)€是英姿颯爽,心里便生出些好勝之心,有意要走到前面。但姑娘巾幗不讓須眉,他頂多與姑娘并肩行走一段時間,便被落在了后面。姑娘顯然也猜到了他的心思,每當(dāng)他落后得稍遠(yuǎn)些,便停下回頭,露出頑皮的笑容。

越往上去,缺氧越厲害,最后,常常是走出五六米,便要停下來歇會兒,調(diào)整一下跳得過快的心速,然后才能再度上路。唐飛其實在剛出發(fā)前,便有了些高原反應(yīng),但因為不想掃了姑娘的興致,便沒有表露出來。后來更是不想輸給那姑娘,勉力硬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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