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觸碰到我時,那里的皮膚變得滾燙起來。這種感覺妙不可言,但卻使我的心里感到莫名的疼痛。
他會永遠這樣撫摸我,似乎總是需要讓他自己放心我在這里。他意識到這對我有什么樣的影響嗎,他溫暖的手掌簡單地壓在我的上面?他的脈搏也會在血管中飛快地跳動嗎?或者他只是很高興不再是一個人了?
他甩開我們的胳膊,走到一小片棉白楊樹下,樹葉在捉弄我的眼睛、模糊我的視線的紅色的映襯下,顯得那么鮮艷,充滿活力。他在這里很高興,比任何地方都要高興。我也感到很高興,這種感覺仍然不熟悉。
自從第一次相遇的那一晚,當我發(fā)現(xiàn)他脖子上的疤痕大聲尖叫之后,他再也沒有吻過我。他不再想要吻我了嗎?我應(yīng)該吻他嗎?要是他不喜歡那樣呢?
他低著頭看著我,微笑起來,眼周的皺紋形成淺淺的網(wǎng)狀。我不知道他是否與我認為的一樣英俊,或者是否只是他是除了我和杰米之外,世界上唯一幸存下來的人。
不,我不認為是這樣,他真的很漂亮。
“你在想什么,梅兒?”他問道,“你似乎專注于某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呢。”他大笑起來。
我聳了聳肩,胃慌亂地跳動了一下:“這里很美?!?/p>
他看了看我們周圍:“是的。不過怎么,難道家不是永遠都很美嗎?”
“家。”我輕輕地重復(fù)了這個詞,“家?!?/p>
“也是你的家,如果你想要的話。”
“我想要。”似乎過去三年來我每走一英里都是朝這個地方靠近的。我永遠都不想離開,盡管我知道我們會不得不離開。食物不會長在樹上,至少在沙漠不會。
他掐了掐我的手,我的心在我的肋骨下跳動。這種喜悅,就像疼痛一樣。
梅蘭妮向前略過的時候,有種模糊的感覺,她的思緒伴隨我度過炙熱的白天,一直停留到太陽從紅彤彤的峽谷巖壁上落下去幾個小時之后。我繼續(xù)往前開,幾乎被眼前無盡的路催眠了,灌木叢單調(diào)的輪廓從我麻木的腦海中往后飛逝而去。
我飛快地看了一眼那間狹窄的小臥室。墊子完全鋪開,離兩側(cè)粗糙的石頭墻壁只有幾英寸那么遠。
看見杰米頭靠在枕頭上,在一張真正意義上的床上睡著了,我感到一種由衷的欣喜。他瘦長的胳膊和腿伸展開來,給我?guī)缀鯖]留下什么空間,這里本來是我想要睡覺的地方。他實際上比我在腦海中看見的他要大得多,幾乎十歲了――不久他就不會再是孩子了,除了他在我眼里永遠都是孩子。
杰米的呼吸很勻暢,酣然入睡了。在他的夢中沒有恐懼,至少在這一刻沒有。
我輕輕地關(guān)上門,回到杰萊德在等待的小沙發(fā)上。
“謝謝你,”我輕聲說道,盡管我知道大聲喊出這些話不會吵醒杰米,“我感到很內(nèi)疚。這個沙發(fā)對你而言太短了,或許你應(yīng)該和杰米一起睡在床上?!?/p>
杰萊德輕聲笑道:“梅兒,你只比我矮幾英寸。舒舒服服地睡個覺,至少這一次。下次我出去的時候,我會給我自己偷張床,或者類似的東西的?!?/p>
我不喜歡這樣,有許多原因。他很快就要離開嗎?他走的時候會帶上我們嗎?他認為這種房間安排是永遠的事情嗎?
他放下環(huán)抱在我肩膀上的胳膊,把我抱在他的身旁。我趕緊離他更近,盡管觸摸到他的熱量使我的心又疼痛起來。
“為什么皺眉頭?”他問道。
“你什么時候會……我們什么時候又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