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
牢檻里,除了我以外還有別人。
不用回頭我也知道。
就算回頭也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見。
誰要去看。就算不看,我也知道那是個身穿長袖和服的少女。
是去年夏天死去的那個女人。
不,是秋天逝去的那個男人。
還是冬天殞命的那個人?
我的身邊滿是死人。只要死了,就不會再成長了。
永遠都維持著孩童模樣。
——哎呀,真恐怖。
不要!打開這里,放我出去!
朋友在看書,聽不見我的聲音。
——振作點呀。
——這座牢檻是打不開的。
——沒辦法離開牢檻的。
——你這一生,——振作,“振作一點啊,老爺?!?/p>
“啊,這里,這里好冷?!?/p>
“當然冷啦。在沒有暖氣的房間里連被子也不蓋就躺下,會感冒的。那么一來,可就不是我們按摩的能夠救得了的了。得請醫(yī)生了?!?/p>
“按摩?哦,按摩師傅!你好?!?/p>
我跳了起來??礃幼游宜坪跏堑戎戎?,打起瞌睡來了。按摩師本來好像抓著我的肩膀搖晃,他雙掌朝著我,說“哦,您醒了”。
接著他離開我身邊,在榻榻米上靈巧地后退,把頭頂在榻榻米上,恭恭敬敬地問候:“恕我失禮了。承蒙老爺指名,至為感激?!?/p>
我忍不住跟著端坐起來,半吊子地鞠躬。在旁人看來,這個場面一定相當滑稽吧。
“麻、麻煩你了?!?/p>
按摩師傅笑了。
他是個穿著白衣,膚色淺黑的男子,年紀應該不到四十。
“老爺,您緊張成那個樣子,本來能夠消除的僵硬也沒辦法消除了。我這是第一次被人跪坐著拜托按摩呢。不會弄痛老爺?shù)?,請放輕松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