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車駛過空蕩蕩的圣城大橋,要在平常,那上面總是汽車一輛挨著一輛開不起來,他順著濱河路向市中心開去。他一路上都在尋找有生命的東西?;蛘哒f是在尋找某種跡象,某種至少能夠告訴他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的跡象??墒悄苛λ?,看到的只是停在路邊的汽車。這些車全都停得規(guī)規(guī)矩矩,好像車子的主人剛剛走進街邊樓房不久似的。
他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在自己臉上撓了幾下。
"嗨--!喂--!"
在弗朗茨·約瑟夫大街,他被雷達測速儀閃拍了一下。因為開快車能給他帶來安全感,所以他的車速超過了七十公里。他拐彎開上內(nèi)環(huán)路--這條路把維也納市中心同其他城區(qū)分開,繼續(xù)加速。到施瓦岑貝格廣場時,他還考慮了一下要不要停車上樓到辦公室去。但接著他就以九十公里的車速從國家歌劇院、城堡公園和霍夫堡皇宮旁飛馳而過。最后他剎車減速,穿過英雄廣場的大門。
滿世界都沒有一個人。
在一個路口的紅燈處他猛踩剎車,車輪摩擦地面發(fā)出刺耳的尖叫,車子停了下來。他熄了火。除發(fā)動機罩下面的噼啪聲外聽不到別的聲音。他捋頭發(fā)。使勁抹腦門。雙手交叉扭來扭去,指節(jié)捏得格格直響。
突然間他發(fā)覺,甚至連鳥兒都看不見一只。
他駕車在第一區(qū)里高速繞了一圈,又回到施瓦岑貝格廣場。他從右邊拐下去。他在下一個街角后面不遠處停了車。這棟房子的第三層樓上就是施密特公司。
他四處張望。站在那里,仔細地聽。他朝十字路口走了幾米。細心觀察各條街道。只有停在路邊的汽車。此外一片空寂。
手在前額上遮擋著陽光,他抬頭看樓上的窗戶。他喊了幾聲女老板的名字。他用力推開這座老房子沉重的房門。陳腐陰涼的氣息迎面撲來。外面的陽光太耀眼,他不由得眨了眨眼睛。走廊里很暗,像往常一樣又臟又破。
施密特公司占用了整個第三層樓。一共有六個房間,約納斯一個個房間全走了一遍。他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電腦顯示器全都好好地在寫字臺上放著,旁邊是一摞摞文件圖紙。墻上掛著鮮亮刺眼的畫,是安青格爾 [1]的《作畫的嬸娘》。女老板瑪?shù)倌鹊氖覂?nèi)盆栽仍在窗邊老地方擱著。佩德森太太布置的兒童角里躺著皮球、積木和塑料火車,就像是有人在那兒玩過剛剛走開似的。過道上到處堆著大包大包新到的商品目錄。就連屋里的味道也沒變。一股木頭、布料和紙張的混合味兒,對這種味道,要么馬上就會習(xí)慣,要么過上幾天就得辭職走人。
在自己的寫字臺前,他重新啟動電腦。他試圖連接上網(wǎng)絡(l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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