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豺狼的日子 第六章(12)

豺狼的日子 作者:(英)福賽思


英國人快步走向門簾和窗簾,確認(rèn)門窗全都關(guān)好了,然后走回尸體,把它翻過來,摸遍了所有的口袋,最后在左邊褲子口袋里找到了鑰匙。房間的角落里遠(yuǎn)遠(yuǎn)放著那個裝道具和化妝品的大箱子。試到第四把鑰匙的時候,箱蓋被打開了。他花了十分鐘把里面的東西騰出來,在地上堆了一大堆。

箱子差不多空了,刺客托住造假證者尸體的腋窩,把尸體舉到箱子上方。尸體的手腳軟綿綿的,就著箱子里面的輪廓彎折,所以放進去相當(dāng)容易。過幾個小時尸體會變硬,然后就會和裝進去時候的姿勢一樣,躺在箱底了。豺狼接著又把拿出來的東西重新放回箱子里。女用假發(fā),女人的內(nèi)衣,男用假發(fā)和所有小的、軟的東西都被塞到尸體四肢的縫隙間。上面放了幾盤化妝用的各種刷子和油彩。最后那堆剩下的化妝膏的罐子,兩件女用睡衣,各色毛衣和牛仔褲,一件浴袍,幾雙黑色網(wǎng)格襪,被堆在了尸體的上面,把它徹底蓋住了。箱子被塞得滿滿的,他用了點力才把箱蓋合上,扣上搭扣,上了鎖。

整個過程中,豺狼一直都用自己提包里的一塊布包著手。做完上述工作后,他又用自己的手帕把箱鎖和所有箱子的外表面都擦干凈。他把桌上那疊五英鎊的鈔票放進口袋,把桌子也擦了一遍,然后重新搬回墻邊他進來時它所在的位置。最后他關(guān)上燈,在靠墻的一把休閑椅上坐了下來,等待夜幕降臨。過了幾分鐘,他拿出自己的煙盒,把里面剩下的十根煙放到上衣口袋里,用空盒子做煙灰缸,抽了其中的一支。抽完煙,他把煙蒂小心地收起來,放在煙盒里。

他并沒幻想這個造假證的人消失后永遠(yuǎn)不被人發(fā)現(xiàn)。不過他認(rèn)為這樣的人可能隔一陣就要出城旅行一趟,或者轉(zhuǎn)入地下活動。如果他的朋友中有人發(fā)現(xiàn)他忽然不再去他通常出沒的地方,他們很可能會這樣認(rèn)為。過一陣就會有人找他,首先是和這個造假證的人有聯(lián)系或者有生意往來的人。有些人可能知道這間照相室,并且來過,不過大多會被上鎖的門擋回去。任何人潛入這間照相室都得徹底搜查這里,還得砸掉箱子上的鎖,把箱子清空才能找到尸體。

如果是黑社會成員這樣做,他很可能不會報警。他肯定認(rèn)為這個造假證的觸怒了某個黑幫頭目。不會有哪位顧客只是出于對色情照片瘋狂感興趣,而又盛怒之下殺了人之后,還會這樣一絲不茍地隱藏尸體。不過警察最終會知道的。那時候無疑會把造假證者的照片登在報上,而酒吧的服務(wù)員很可能會想起8月1日晚上,這個造假證的人和一個高個子、亞麻色頭發(fā)、穿格子套裝、戴黑色墨鏡的人一起離開。

但即使他用自己的真名登記,等有人連續(xù)幾個月去檢查死者的事務(wù)箱時,也肯定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他和服務(wù)員沒說過話。同樣,在這家酒吧叫飲料已經(jīng)是兩周以前的事了。服務(wù)員也許會隱約有點印象,有個外國口音的人叫了兩杯啤酒。警察可能會敷衍了事地開始搜捕一個高個子、亞麻色頭發(fā)的人,但即使他們問到了亞歷山大·杜根,比利時警察想要找到豺狼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前前后后地想了一遍,覺得他至少有一個月的時間,他也需要這樣一段時間。殺死一個造假證的就和捻死一只蟑螂一樣簡單。豺狼放心了,他抽完第二支煙,向窗外看去。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半了,濃重的夜色籠罩著狹窄的街道。他鎖上了外面的大門,悄悄離開了照相館。他走出大約半英里,把那串無法辨識身份的鑰匙扔進人行道上的一個大排水孔里,聽著它濺落在路面幾英尺下的陰溝的水里。他返回酒店,及時趕上了晚餐。

第二天,星期五,他來到布魯塞爾郊區(qū)一家工友們常去的商場采購。他在一家專門銷售野營裝備的店鋪里買了一雙行軍靴,一雙長筒羊毛襪,一條丁尼布 褲子,一件格子羊毛襯衫和一個背包。他還買了幾張薄的泡沫橡膠,一個網(wǎng)兜,一團繩子,一把獵刀,兩個小刷子和兩聽油漆(一聽粉色,一聽褐色)。他本想在露天水果攤上買一個大西瓜,但怕過一個周末會壞,又決定不買了。

回到酒店,他用他的新駕駛證租了一輛自駕車以備次日使用,然后要求領(lǐng)班為他在海濱度假區(qū)訂一個有浴室的單人間。盡管8月里空房很緊張,領(lǐng)班還是在一家小酒店里為他找到了一個房間,并祝他在海邊周末愉快,從那里可以遠(yuǎn)眺風(fēng)景如畫的澤布魯日漁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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