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遙遠(yuǎn)的埃及沙地上，他挫敗了埃及警察的追蹤，并留下了兩具德國導(dǎo)彈工程師的尸體，每具尸體都有一個干凈利落的子彈孔穿過脊椎骨?，F(xiàn)在，困惑不解、滿腔怒火的埃及警察早已把尸體埋葬掉。他們的死使納賽爾總統(tǒng)的阿爾·扎菲拉式火箭研制推遲了好幾年，而在紐約的一位猶太復(fù)國主義百萬富翁則覺得他的錢花得太劃算了。這個英國人輕松地通過了海關(guān)檢查，乘出租車駛向他位于倫敦西區(qū)的公寓。

羅丹找了90天，收獲了三份薄薄的檔案，每份都放在一個馬尼拉紙卷宗里。他把它們放在自己的公文包里，從不離手?；氐綂W地利已經(jīng)是6月中旬了，他找了家小旅館住了下來。這是維也納布魯克納街的克萊斯特旅店。

他在城里的大郵局發(fā)了兩份簡明扼要的電報，一份發(fā)到意大利北部的博爾扎諾，另外一份發(fā)往羅馬。每份電報都是召集他最重要的兩名助手到他維也納的住所開一個緊急會議。24小時之內(nèi)人就到了。勒內(nèi)·蒙克雷從博爾扎諾乘出租車來，安德烈·卡松則從羅馬乘機(jī)抵達(dá)。兩個人都用的假名字和假證件，因?yàn)樗麄儍蓚€都排在駐意大利和奧地利的法國特工卷宗的前列，這個時候他們正不惜血本地花費(fèi)大把的銀子雇傭眼線在邊境檢查站和機(jī)場找他們呢。

先到克萊斯特的是安德烈·卡松，比預(yù)定的十一點(diǎn)早了七分鐘。他讓出租車停在布魯克納街的街角，下車后，在一家花店的櫥窗前花了幾分鐘整理了一下領(lǐng)帶，然后迅速走進(jìn)旅店大廳。羅丹和往常一樣登記了假名，是他最親近的同伴才知道的二十個假名中的一個。被叫來的兩個人在前一天都收到了一份署名為“舒爾茨”的電報，這就是羅丹在這二十天內(nèi)用的假名。

“請問，舒爾茨先生在嗎？”卡松問前臺的年輕人。小伙子查了一下登記簿。

“614號房。是他約你來的嗎，先生？”

“對，沒錯。”卡松回答，徑直走上樓梯。他走到二樓，沿著走廊尋找614號房。在右手中間的位置，他找到了。他抬手準(zhǔn)備敲門，忽然被人從背后抓住。他轉(zhuǎn)過身，抬頭看見一張臉――鐵青的下巴，眼睛從那道濃黑的眉毛下俯視著他，毫無表情。他身后十二英尺處的墻上有個凹進(jìn)去的隱蔽處，他就是從那里開始跟在卡松身后的。盡管地上的燈芯絨地毯非常薄，但卡松還是一點(diǎn)兒聲音都沒聽到。

“你要干什么？”這個大個子漫不經(jīng)心地問，但抓住卡松右腕的手卻絲毫沒有放松。

有那么幾秒鐘，卡松感到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他想到了四個月前，阿爾古被從伊登·伍爾夫酒店閃電綁架的事。但很快他便認(rèn)出了身后這個人，他是外籍軍團(tuán)里的一名波蘭人，以前在印度支那和越南時都曾在羅丹的連隊里待過。羅丹有時會讓維克多·科瓦爾斯基執(zhí)行特殊任務(wù)。

“我和羅丹上校約好的，維克多。”他輕聲回答。聽到對方提起自己和老板的名字，科瓦爾斯基的眉毛更是擰成了一團(tuán)?！拔沂前驳铝摇たㄋ??！彼a(bǔ)充道?？仆郀査够坪鯇@個名字沒什么印象。他伸出左手繞過卡松，在614號房門上敲了敲。

里面有個聲音問：“誰？”

科瓦爾斯基把臉湊到門縫處，“來了個客人?！彼M力“低聲”說。門開了一道縫，羅丹向外張望了一下，隨即拉開了門。

“我親愛的安德烈，真抱歉這樣對你?！彼麤_科瓦爾斯基點(diǎn)點(diǎn)頭，“沒事了，下士，我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