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豺狼的日子 第一章(7)

豺狼的日子 作者:(英)福賽思


阿爾古現(xiàn)在正在運用他的高智商。這個智商曾經(jīng)使他成為法國陸軍最年輕的上校,而現(xiàn)在,則讓他成為OAS中最危險的人物。他為比多安排了一連串與主要網(wǎng)絡(luò)和報紙記者的見面。在這些見面會上,這個老道的政客可以為OAS那些不那么冠冕堂皇的暗殺行動披上正義的外衣。

阿爾古的宣傳活動被比多執(zhí)行得非常成功。法國政府對它的震驚程度不亞于對它的恐怖活動以及遍布法國全國電影院和咖啡館的塑料炸彈爆炸案浪潮。正在那個時候,2月14日,另一起刺殺戴高樂的陰謀被發(fā)現(xiàn)了。戴高樂原定于次日在軍事學院的戰(zhàn)神廣場發(fā)表講話。刺殺計劃是:戴高樂一進入大廳,躲在附近房子屋檐下的刺客就朝他背后開槍。

有三個人在這次事件后被捕:讓·比雄、炮兵上尉羅貝爾·普安納德和一名軍事學院的英語教員波勒·魯斯萊·德利菲雅克夫人。槍手按計劃應(yīng)該是喬治·瓦坦,但這個“瘸子”又一次逃脫了。在普安納德的房間發(fā)現(xiàn)一支有紅外瞄準鏡的步槍。三個人都被捕了。據(jù)他們在后來的審訊中供述,為了把瓦坦和他的槍偷運入學院,他們找過準尉馬里于斯·托,后者直接報告了警察。十五號,戴高樂按照預(yù)定的時間,準時參加了軍事典禮。不過令他有些不悅的是,他不得不乘坐一輛裝甲汽車抵達。

這次的陰謀刺殺行動業(yè)余得超乎想象,但仍然讓戴高樂很生氣。第二天他把內(nèi)政部長弗賴叫來,拍著桌子訓斥部長要對國家安全負責,“暗殺勾當實在是太猖狂了!”

弗賴決定在OAS的最高層里來個殺一儆百。他對最高軍事法庭正在進行的對巴斯蒂安-蒂里的審判結(jié)局十分放心,因為蒂里已在被告席上竭力解釋為什么他認為夏爾·戴高樂應(yīng)該死。這一點就足夠判他的死刑了。但是這種殺雞儆猴的事情還應(yīng)該再多一些。

2月22日,一份安全局第二分局(反間諜和國內(nèi)安全局)局長寫給內(nèi)政部長的備忘錄副本被送到了行動分局局長的辦公桌上。全文摘要如下:

我們已成功破獲此次顛覆活動一名主要頭目的下落,即前法國陸軍上校,安托萬·阿爾古。他已逃往德國?,F(xiàn)據(jù)當?shù)厍閳螅谀抢锒毫魯?shù)日……

目前情況下,對阿爾古采取行動并將其逮捕是可能的。鑒于我方反間諜局對德國安全相關(guān)負責機構(gòu)的官方請求已被拒絕(該機構(gòu)目前期望我們的特工只能跟蹤阿爾古和其他OAS領(lǐng)導人),因此,本次針對阿爾古的行動必須以最快速度進行,并許其便宜行事。

這個任務(wù)交給了行動分局。

2月25日下午,阿爾古在羅馬和其他OAS領(lǐng)導人會面后回到慕尼黑。他沒有直接回烏納特爾街的公寓,而是搭乘出租車去了伊登·伍爾夫酒店。之前他在那訂了間房,顯然是準備在這里開個會。不過他再也出席不了這個會議了。在酒店的大堂里,兩個操純正德語的人上來搭訕。他開始以為他們是德國警察,就伸手到胸前口袋里掏護照。

忽然,他的雙臂就像被老虎鉗子夾住一樣,被緊緊箍住,雙腳離地,人被迅速架到外面停著的一輛洗衣房面包車里。他兩腳亂踢,招來一連串法語的咒罵,一只粗硬的手猛擊他的鼻子,另一只則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腹部。有根手指點中他耳后的神經(jīng)節(jié),他就像被關(guān)了開關(guān)的燈,眼前一黑,頓時就暈了過去。

24小時后,位于巴黎凱德索菲弗街36號的法國司法警察部有部電話響了起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對接電話的值班警官聲稱他代表OAS,并說:“安托萬·阿爾古在CID 大樓后面的一輛面包車里,已經(jīng)捆結(jié)實了”。幾分鐘后,面包車門被打開,阿爾古跌跌撞撞地走出來,圍攏過來的警官都驚呆了。

他的眼睛被蒙了24小時,眼前模糊一片,要有人扶著才能站得住。他的臉上滿是鼻血干后的血痂,嘴里的東西被警察扯出后仍然很疼。有人問他:“你是安托萬·阿爾古上校嗎?”他嘟囔道:“是的”。特工在昨天夜里成功地將他偷運出德國國境。至于用匿名電話通知警務(wù)人員,他們的“包裹”就在他們自己的停車場里,則只是他們在工作中的幽默。他一直被關(guān)押到一九六八年才釋放。

但有件事行動分局的人沒想到,逮捕阿爾古雖然使OAS士氣大為低落,但卻為他的影子副手馬克·羅丹中校領(lǐng)導刺殺戴高樂的行動鋪平了道路。這個人雖藉藉無名,但卻同樣精明強干。從很多方面來講,這個買賣都不劃算。

3月4日,最高軍事法庭對讓-馬里耶·巴斯蒂安-蒂里宣判。他和其他兩個人被判處死刑,同時被判處死刑的還有仍逍遙法外的“瘸子”瓦坦。3月8日,被告律師提出減刑請求,戴高樂將軍一聲不吭地聽了三個小時,然后將其中兩人改判為終身監(jiān)禁,而巴斯蒂安-蒂里則維持原判。

當晚,律師把最后的判決告訴了這個空軍中校。

“定在11日?!彼嬖V他的委托人。后者不相信,繼續(xù)報以微笑。律師脫口而出:“你將被槍決?!?/p>

巴斯蒂安-蒂里搖搖頭,依然保持微笑。

“你不會明白的,”他告訴律師,“沒有哪支法國士兵的隊伍會將槍口對準我?!?/p>

他錯了。第二天早上八點,法國第一歐洲廣播電臺播報了槍決的消息。在西歐大部分的地方,只要愿意收聽的人都能聽到這條消息。在奧地利一家小旅館的房間里,這則消息觸發(fā)了一系列計劃和行動,使戴高樂將軍比他畢生事業(yè)中的任何時候都更接近死亡。住在這間房間里的人就是馬克·羅丹上校,OAS的新行動首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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