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到哪兒？”飛行員問?！奥迳即壥辛C場?！?/p>

這架飛機不算大，起飛后直向西北方向飛去。大家擠坐在一起，誰都沒說話。飛行員在空中調(diào)整著高度，很快他們便飛到了一條黑色山谷的上方，飛機把撲面而來的氣流像分開頭發(fā)似的恰好分成兩半，它們分別飄蕩在圣伯納迪諾牧場和圣吉辛托牧場的上空。

“會把我的飛機怎么樣？”泰勒問道，他的臉貼在雨霧蒙蒙的飛機舷窗上?！斑@會兒它大概已經(jīng)在洛杉磯了?！备駞慰司倩卮鹫f，停頓了一下他又說，“當然，我們不能把他們……它一直放在那兒。 ”

邦妮搖搖布徹的肩膀?！拔以?jīng)去過一次停尸間，是去拍一部電影。盡管那是在演戲，也夠……那地方相當冷，媽媽不喜歡……”她閉上了眼睛，又說，“給我一根煙，布徹?！?/p>

他為她點燃一根煙，放到她的嘴里。

“謝謝?！彼犻_雙眼，接著說，“我想你們都會覺得我表現(xiàn)得就像個不懂事的孩子，那是因為……實在是個打擊，不，比那還要糟。現(xiàn)在我又能思考問題了……媽媽沒了！這簡直是不可能的。 ”

泰勒沒有轉(zhuǎn)身，卻說了句刺耳的話：“我們都知道你的感受?！?/p>

“是嗎？對不起?！?/p>

埃勒里眺望著外面風雨中的夜色。遠遠的地面上有一串亮點，再往前亮點多了起來，像是在一塊黑色天鵝絨墊子上散布著星星點點的鉆石。

“里弗賽德縣，”警官說，“我們很快就要飛過它的上空了，然后離機場就不遠了?！彼麄冏⒁曋切┝咙c，看著它們漸漸變亮、變小、暗淡以至消失。泰勒突然站起來，跌跌撞撞地跑到過道前面去了，不一會兒又返回來，嘴里叫著：“為什么？”

“為什么？什么為什么？”警官奇怪地問?！盀槭裁匆λ腊职郑繛槭裁匆阉麄儍蓚€都害死？”

“如果我們知道的話，案子就好破了。坐下吧。”

“我不明白，他們遭到搶劫了嗎？他身上帶有一千美元的現(xiàn)金呢，我就在今天早上交給他的，算是――結(jié)婚禮物。邦妮，你母親隨身帶著大筆的錢嗎？”

“別和我講話?！卑钅菡f?！安皇菫榱隋X，”格呂克說，“他們的私人物品沒有被動過?！?/p>

“那么是為了什么？”泰勒叫起來，“為了什么？他是個瘋子？”

“坐下吧，泰勒?！辈紡夭荒蜔┑卣f?！暗纫坏?！”他那雙充血的眼睛瞇了起來，“會不會是個意外？我是說，會不會只是要殺害他們中的一個，而另一個不過是個犧牲品――”

“既然你說到這兒，”埃勒里拖著長聲說，“我想你已經(jīng)多少理出點兒頭緒來了?！?/p>

“你是指什么？”

“我認為殺人動機是本案的關(guān)鍵。”

“噢？”格呂克警官來了興致，“為什么？”

“因為好像再沒有別的什么比它更為重要了。”

格呂克看上去滿臉怒氣。泰勒猛地坐下，點燃一根煙抽起來，目光并沒有離開埃勒里的臉?！罢f下去，你對這件事有自己的看法?！?/p>

“他是個瘋子，”格呂克憤憤地說，“不過我承認他的腦子里有點兒想法。”

“不錯，你們看，”埃勒里把胳膊肘放在膝蓋上，認真地說，“讓我們從頭開始。根據(jù)我過去幾個星期的觀察，你父親好像只喝邊車這一種酒，對吧？”

“還有白蘭地。他也喜歡白蘭地。”

“噢，當然了，雞尾酒遠遠比不上加了點兒橘味白酒和檸檬汁的白蘭地夠味兒。而對你母親來說，邦妮，她似乎格外青睞馬提尼酒?！?/p>

“是的?！?/p>

“我好像記得，事實上，她近來說過邊車酒的壞話，這說明她并不喜歡它，是這樣嗎？”

“她討厭那種酒?！?/p>

“我父親也不能忍受馬提尼，”泰勒嚷道，“這又能說明什么問題呢？”

“說明有人――很顯然就是那個兇手頗費了一番心機；這幾乎不可能是個巧合，謀殺不是偶然發(fā)生的――有人送給布里斯和杰克一籃告別禮物，里面剛好是兩個保溫瓶，其中一瓶里裝的是邊車酒，另一瓶里是同樣裝得滿滿的馬提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