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可以等到十天以后再取去紐約的機票?！?/p>

“十天！”埃勒里連連擺手，“如果不是為了那樁斯佩里謀殺案的話，

我早就回東部去了。”克拉克盯著他說：“我總覺得格呂克把獎?wù)聮煸谧约荷砩嫌悬c兒不對勁?！?/p>

“哎喲，我說漏嘴了?？蓜e對別人說，艾倫，我答應(yīng)過格呂克警官――”這位經(jīng)紀(jì)人不禁惱火起來：“你是想站在那兒對我說：是你破了斯佩里的案子卻又不屑去邀功領(lǐng)賞？”

“這可與我無關(guān)。我他媽的該把這雙釘子跑鞋放哪兒呢？”

“為什么無關(guān)？有了名氣，你就能打入好萊塢的任何一家制片公

司，寫作計劃全由你說了算！”克拉克不吭聲了，埃勒里一抬頭，又在他臉上看到了蒙娜麗莎式的笑容?！澳闱?，”克拉克又說道，“我有了個好主意?！?/p>

埃勒里扔下手里的鞋?！鞍瑐?，你等一下?！?/p>

“別擔(dān)心，我發(fā)誓絕對――”

“我可告訴你，我向格呂克保證過！”

“讓他見鬼去吧。噢，好吧，好吧，我是在別的地方聽說的。你還是一個誠實、守信的清白家伙――”

“不行！”

“讓我想想，”這位經(jīng)紀(jì)人思索著，揪著自己的嘴唇，“我會先從米高梅著手?！?/p>

“艾倫，絕對不行！”

“說不定我還要給派拉蒙和二十世紀(jì)打電話，挑撥離間他們。我要讓馬格納這幫人全圍著我轉(zhuǎn)?！彼呐陌＠绽锏募绨?，“怎么樣，伙計？我能讓你一星期掙二千五百塊！”埃勒里正在進行思想斗爭，這時電話響了，他趕緊奔過去抓起話筒?！笆强蛳壬鷨幔空埳缘?，布徹先生打來的?！?/p>

埃勒里問：“什么先生？”

“布徹先生?！?/p>

“布徹？”

“布徹！”克拉克猛地將帽子扯得蓋住耳朵，“瞧，我跟你說什么來著？大老板布徹！你的分機在哪兒？先別提錢，探探他的口氣。噢，天哪，噢！”他沖進臥室去了?！翱蛳壬?？”埃勒里的耳中傳來一個年輕男人尖細(xì)、緊張的聲音，“我是雅克?布徹。 ”

“你是說雅克?布徹？”埃勒里仍在嘀咕?！拔乙呀?jīng)在紐約找了你四天。最后還是通過警察總署從你父親那兒搞到了你的地址。你在好萊塢做什么呢？今天就到我這兒來吧?！?/p>

“我在做――”埃勒里停頓了一下，“你再說一遍？”

“什么？我說，你在這海濱做什么呢？度假？”

“請原諒，”埃勒里說，“這是美國加利福尼亞好萊塢蒙爾羅斯馬格納電影制片公司主管制片的副總經(jīng)理雅克?布徹在講話嗎？”停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在行星地球上？”

話筒里一陣沉默，然后傳來一句：“你再說一遍?！?/p>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什么？喂！奎因先生？”又是一陣沉默，布徹先生好像在翻備忘錄，“我是不是在跟埃勒里?奎因講話？那個偵探小說家？到底怎么回事――瑪奇，瑪奇！你是不是給我接錯人了？見鬼！”

“等一下，”埃勒里沒有底氣地說，“瑪奇沒接錯，對的，對的。是我的腦子這些天不太正常，布徹先生，我每次打高爾夫球時總把球打進障礙區(qū)。你在問我是不是來好萊塢度假的，我沒理解錯吧？”

“我真弄不明白，”那個尖尖的嗓音一下子降低了許多，“我們就像電話串線了一樣說不到一塊兒去。你難道感覺不好嗎，奎因？”

“好？”埃勒里禁不住嚷嚷起來，臉漲得通紅，“我感覺糟透了！為什么？你這個無人可比的笨蛋，我已經(jīng)被你的制片公司雇用了漫長的六個星期――而你卻來問我是不是來這兒度假的？”

“什么？”制片人叫了起來，“你已經(jīng)在我們這兒待了六個星期？瑪奇！”

“我每天給你的辦公室打兩次電話，按一個星期六天算，笨蛋，那就是說，不算上星期天，我一共有七十二次想跟你談?wù)?，而你竟像個白癡似的在一邊待著，還打電話到紐約去找我的地址。你要為此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