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在權(quán)力的黑暗面前能否退縮(40)

丹諾辯護實錄 作者:(美)歐文·斯通


一個真正改過自新的人,首先想到的會是馬克帕南所做的工作嗎?他難道沒有想到是上帝促成了他的轉(zhuǎn)變嗎?一個真正皈依上帝的人,會如此圓滑地說出如此巧舌如簧的話,并且唯恐冒犯或詆毀到自己的恩人馬克帕南先生嗎?

歐查德的轉(zhuǎn)變是真的嗎?當他請求赦免時他說:“現(xiàn)在,我知道世上存在著一個魔鬼,但我也知道還存在著一個上帝。上帝代表著‘愛’,代表著從這個小小的‘愛’字中流淌出來的一切美好的東西。魔鬼代表著‘恨’,代表著‘恨’所產(chǎn)生的一切殘忍和不道德的東西。今天的我,和昔日曾犯下了殘忍罪行的我,最大的不同是:上帝以他的愛和仁慈促使我又回到了他的身旁。”

當他感到參加礦工聯(lián)合會有利可圖時,他成了一名為礦工聯(lián)合會工作的殺手;當他感到幫助礦主協(xié)會有利可圖時,他就為礦主協(xié)會通風(fēng)報信;當他覺得為酒店老板效力有利可圖時,他就替酒店老板燒毀酒店以騙取保險公司的保險金;當他覺得偷同屋工友為數(shù)不多的東西有利可圖時,他就偷他們的東西。那么,如果他覺得回到上帝的身旁有利可圖時,他會不去嗎?據(jù)他自己供認,他曾為50塊錢就奉命殺人,那么,如果他幫忙吊死了另外三個人就可以救自己一命的話,這個忙他會不幫嗎?

作為起訴方律師之一的查爾斯·柯伊謝,曾因為麥吉醫(yī)生作證說歐查德是一個騙子、一個作偽證者就下令逮捕了麥吉醫(yī)生??乱林x說:“在審判進行期間的一個午餐時間,我正待在霍利的辦公室里,這時,歐查德被帶了進來,正巧皮博迪州長也進來了,歐查德一看見他就立刻像孩子般地哭了起來。當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后,他說:我本來早就沒命了,可現(xiàn)在還能活著跟您見面,您不知道這對于我來說,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呀!”柯伊謝又補充說:“他說這些話時一定是真心的,如果不是這樣,那他就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演員了?!?/p>

歐查德早已經(jīng)拋棄了妻子和6個月大的女兒,也沒有給她們留下過任何東西維持生活,并且?guī)啄曛幸矎奈唇o她們寄過一塊錢。然而,他卻在自白中這樣說:“那年春天,我們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這樣一來,我那可愛的小妻子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做乳酪了。我們可愛的女兒出生以后,我就在鎮(zhèn)上租了一間很好的房子。但是我親愛的妻子還是時常抱怨我,她希望我待在家里的時間更多一些?!?/p>

短短的一段話里,連續(xù)出現(xiàn)了“可愛”、“親愛”的字眼,這些字眼所真正表達的是一個悔悟者的心聲,還是一個阿諛逢迎者、一個職業(yè)偽善家在沉溺于自己有利可圖的虛偽感情時說出的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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