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重復問道：“俄羅斯打算走多遠？”斯大林直盯著他說：“我們沒打算走多遠?！钡降讜僮叨噙h呢？沒人知道。面對蘇聯(lián)的新威脅，美國情報機關的任務是什么？沒人能確定。

雜耍學徒

1946 年6 月10 日，霍伊特?范登堡將軍成為第二任中央情報總監(jiān)。他是個英俊瀟灑的空軍軍官，艾森豪威爾在歐洲的空戰(zhàn)戰(zhàn)術就由他主導，如今要管理的那個不怎么出色的機構，位于“霧谷”f 另一端能俯瞰波托馬克河的小山頂上。他的指揮部就設在E 街2430 號戰(zhàn)情局舊總部，旁邊有一家廢棄的煤氣廠、一家角樓式的釀酒廠和一座溜冰場。

范登堡缺少3 項基本資源：經(jīng)費、權力和人員。1946 至1972 年間擔任中央情報局法律總顧問的勞倫斯?休斯敦認為，中央情報組是法外機關，因為總統(tǒng)不能憑空設置具有合法地位的聯(lián)邦機構。沒有經(jīng)過國會的同意，中央情報組自然不能合法使用經(jīng)費。沒錢也就意味著沒權。

范登堡決意要讓美國回到擁有情報業(yè)務的軌道上，于是成立“特別行動處”（OSO），又私底下向幾位議員詐取1 500 萬美元，用于執(zhí)行海外的諜報與顛覆任務。他要知道蘇聯(lián)駐東歐及中歐部隊的一切--他們的動向、能力和意圖，并訓令赫爾姆斯盡快提交報告。赫爾姆斯手下有228 名海外特工，負責德國、奧地利、瑞士、波蘭、捷克和匈牙利情報業(yè)務，但他卻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名雜耍學徒”試圖讓充滿氣的沙灘球、開了蓋兒的牛奶瓶和已上膛的機關槍留在半空中。歐洲各地有“一大批政治流亡者、原情報官、前特務和各式各樣的經(jīng)紀人，搖身一變成了情報巨頭，各自兜售按客戶需要而杜撰的情報”。他旗下的間諜買到的情報花錢越多，越?jīng)]有價值。他寫道：“還能找到什么更生動的為一個未經(jīng)深思的問題而大把撒錢的例子，我一時想不出來?！备呙鞯尿_子拼湊出來的謊言，卻被當成蘇聯(lián)及其衛(wèi)星國家的相關情報。g

赫爾姆斯后來認定，中央情報檔案里有關蘇聯(lián)和東歐的情報，起碼有一半純屬謊言。柏林和維也納工作站已經(jīng)成了假情報制造工廠。他手下的官員或分析師無法從虛妄中分辨出事實。這個問題一直都存在：半個多世紀之后，中情局在設法找出伊拉克大規(guī)模殺傷性武器時，也同樣面臨假情報的問題。

范登堡從上任第一天起，就被海外傳回來的驚人報告嚇壞了。他的每日情報摘要只能產(chǎn)生熱度，亮度卻不足。盡管誰也無法判定警訊的真假，但還是往上呈送。

快報：蘇聯(lián)某軍官醉后高談闊論，俄羅斯將發(fā)動無預警攻擊。

快報：駐巴爾干的蘇軍指揮官自夸，不日將攻陷伊斯坦布爾。

快報：斯大林準備入侵土耳其，包圍黑海，拿下地中海和中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