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個意大利人在美國趣味橫生的生活――改造后的美式咖啡

――切?格瓦拉曾經(jīng)說過：“思鄉(xiāng)病是從胃部開始的?！?；國外生活最痛苦的一面，就是找不到一家稱得上咖啡屋的地方。美國人把火山巖漿般滾燙的咖啡盛在塑料大口杯里，或是裝飾著惡魔、卡通人物、超人、流行俏皮話的馬克杯里。

切·格瓦拉曾經(jīng)說過：“思鄉(xiāng)病是從胃部開始的。”這位南美游擊隊領(lǐng)袖在馬德雷山脈的漫漫長夜里，也許想到的是家鄉(xiāng)阿根廷烤肉的滋味。客居他鄉(xiāng)的意大利人也感同身受，只不過他們懷念的是更普通的卡希奇諾咖啡、可松面包，或是一杯上好的意式濃咖啡罷了。

國外生活最痛苦的一面，就是找不到一家稱得上咖啡屋的地方。為了一解相思之苦，意大利人在維也納或巴黎也堅持站著喝咖啡。別的顧客常會因此懷疑咖啡屋受到瘋子騷擾而不能進(jìn)了?？Х任莸闹魅艘埠軔阑?，覺得這是逃避餐桌服務(wù)費的把戲。最讓意大利人思念的還有意式濃咖啡。不過我們都會先弄清楚，自己點的是不是一杯胡亂混合了止咳劑和毒藥的東西。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們這些身處他鄉(xiāng)的意大利人可不會做個鬼臉就息事寧人。我們會使出渾身解數(shù)、不惜代價地跟制作者理論，不管那是在土耳其（太濃）、法國（上得太慢），還是英國。我們想說服英國人，被他們叫做咖啡的那種液體糟糕透了，應(yīng)該換一個名字。傲慢讓我們不愿承認(rèn)其他民族也能制造咖啡。咖啡屋和咖啡壺已經(jīng)把我們寵壞了。

在美國，這樣的自以為是可沒有市場。這不只是因為上好的濃咖啡很容易在美國找到，還因為美國人已經(jīng)像對待比薩餅一樣對咖啡做了手腳。他們已經(jīng)愛上了咖啡，并宣布自己是咖啡的發(fā)明者了。不得不承認(rèn)，僅就咖啡而言，美國人確實形成了自己的傳統(tǒng)。第一個咖啡館大約1890年在芝加哥開業(yè)，名字是從古巴西班牙語借來的，咖啡館的主人堅持cafitiria的拼法。后來這個地方變得非常有名，店名也被到處仿效，延伸發(fā)展出caketeria（蛋糕店）、shaveteria（理發(fā)店），drugetaria（藥店）、beauteria（美容店），甚至spinechilling casketeria（殯儀館，來自casket，棺材）。

一百年以前，咖啡已經(jīng)從所有熱飲中脫穎而出了。最流行的咖啡依然是淡咖啡，也叫“臟水”。好幾代意大利人都曾反對它，卻以失敗而告終。與英國的咖啡相比，意式淡咖啡技術(shù)更先進(jìn)。加速溶解時，用的不是令人壓抑的小茶匙，而是巨大的攪拌器。當(dāng)然，這么做也更危險、更不體面。英國人喜歡用陶瓷咖啡杯飲用溫?zé)岬目Х?，美國人卻把火山巖漿般滾燙的咖啡盛在塑料大口杯里，或是裝飾著惡魔、卡通人物、超人、流行俏皮話的馬克杯里。美國的政府官員從一個印著“老板是我，不是你！”的杯子里啜飲咖啡時，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尷尬。工業(yè)界巨頭們帶著印有類似三只小豬的馬克杯到處招搖，卻還能堅毅地直視對方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