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涵輕輕地點了一下頭,“是的,我是涵涵。”
見歐升達還是有些茫然,廖冰旋有點不滿地對歐升達說,“怎么?你還沒想起來,涵涵小姐是去年的中國小姐啊。”
“不好意思,那都是評委謬愛,我其實也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這個頭銜不過是讓我有機會做一些慈善工作而已?!焙Φ?。
歐升達忽然想起來,去年在海南參加博鰲論壇,在一個酒會上有人介紹過這個女孩子,只不過是當(dāng)時自己忙著跟北京的兩個部長說話,只是跟她打了個招呼,留了名片。后來,這個涵涵打過電話給自己,希望升達地產(chǎn)能夠參加一個關(guān)心貧困山區(qū)孩子的公益助學(xué)活動。也巧,正是歐升達在國外,他答應(yīng)涵涵升達地產(chǎn)捐助一百萬人民幣。后來,似乎這個活動在上海搞了一個活動,涵涵又打電話給自己,希望他能參加,歐升達沒有時間,只是叫副總經(jīng)理張震鐸代表自己去了上海。
“哦,涵涵小姐,對不起,只是在海南見過一面,今天在這里,有些不敢認(rèn)了。”歐升達抱歉地說。
“我要是男人,如此驚艷的美女絕對會過目不忘的,你要是忘了,真是該打?!绷伪χ{(diào)侃著歐升達。
歐升達顯出一副無奈的神情,對著涵涵稍微鞠了一躬,“對不起,涵涵小姐,多有得罪,請勿見怪?!?
涵涵趕緊回禮,“歐董,千萬別這樣說,您有什么該道歉的?倒是我,應(yīng)該早點到升達地產(chǎn)向您當(dāng)面致謝。只是這一年來行程安排得很緊,一直沒有什么機會。正巧今天能在這里遇到,我才有機會當(dāng)面致謝?!闭f著,向歐升達深深地鞠了一躬?!拔掖砩絽^(qū)的小朋友們謝謝歐董的慷慨?!?
廖冰旋眼神復(fù)雜地看看歐升達,又看看涵涵,沒說話,可是,歐升達感到她的目光里面有種劇烈的贊許。
只聽她輕嘆一聲,“歐董,你還是非常具有愛心,具有社會責(zé)任感的?!?
聲音不高,卻讓歐升達感到全身都漂浮在舒展的得意中,感覺身體像鳥兒一樣輕盈。
“別這樣說,我都有些臉紅了?!睔W升達感到一股灼熱從自己的身體升起,透過每一個毛孔兒,散發(fā)到皮膚的表面。
兩個女人對視了一眼,不由得笑了起來。
歐升達更加感到渾身不自在,廖冰旋對涵涵道,“你看,歐董臉紅了。”
涵涵抿住嘴,盡量不使自己笑出來。
“涵涵,你最近在忙什么?”歐升達不知道為什么鬼使神差地問了這么一句。
“哦,是這樣,我們正籌備一個名人名媛慈善拍賣會,準(zhǔn)備籌集一筆款子建幾所山區(qū)小學(xué)?!焙卮?。
“準(zhǔn)備什么時候舉行?”歐升達問。
“這個月底吧,到時候二位請務(wù)必賞光,支持一下愛心事業(yè)哦?”涵涵的表情恢復(fù)了剛開始的自然。
“一定,一定?!睔W升達點著頭。
“那二位就不打擾了,你們聊,我去看看朋友?!闭f完,涵涵飄然而去。
“怎么?別那么盯著人家不放?注意點影響?!绷伪鋈坏?。
“是嗎?”歐升達被說穿了,有些不自在。
“開玩笑呢,男人愛美那是本性,世界上沒有什么柳下惠,我理解。這男人啊,活在世界上很重要的就是為了在異性面前展示自己最美麗的羽毛?!痹掚m然有些刺耳,但是歐升達聽出廖冰旋并無惡意。
“覺得我像個色狼?”歐升達自嘲道。
“跟你開玩笑呢,你千萬別當(dāng)真,升達?!币痪渖_,立刻將兩個人的距離拉得很近。
“旋子,這有時候啊,我一直在想,人活在世界上究竟是為了什么。你說的很對,在某種意義上講,男人奮斗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女人。如果一個男人不能在女人面前展示自己,那么他的世界一定是灰暗的了無色彩。”歐升達看著廖冰旋,真誠地說。
“其實,我們女人也一樣,年輕時就是這樣,以為世上只有一個最好的男孩子。后來呢?呵呵,后來,時光荏苒,經(jīng)歷的多了,終于忘記了什么是愛。反正后來是知道了這樣一句話:結(jié)婚前,以為適合自己的男人很少,但結(jié)婚后才知道其實很多?!绷伪f著,眼睛卻盯著別處,似乎感慨頗多。
歐升達心里一動,很想借機發(fā)表點什么看法,可是,忽然覺得不妥。畢竟自己剛跟廖冰旋認(rèn)識,說多無益。尤其是在廖冰旋這樣一個優(yōu)秀的女人面前,過多地說話很可能會適得其反。要說起來,廖冰旋這樣的女人太能的了。長得雖然不是很漂亮,但是,她聰明能干完全彌補了這點瑕疵。況且,她有學(xué)歷,權(quán)力不小,家境好,性情溫柔,怎么看都絕對屬優(yōu)秀之列,加之氣質(zhì)好、有品位、有修養(yǎng)等等,這是太讓人羨慕了。總之女人身上都具備的優(yōu)秀指標(biāo)它身上都有。這樣的女人認(rèn)識她就是一種幸運,怎么能亂說話,給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呢?
一個服務(wù)員從身邊走過,歐升達又取了了兩杯雞尾酒,然后把其中的一杯地給廖冰旋。
廖冰旋笑道,“再喝我就多了。”
歐升達道,“不會,我看你的酒量蠻大的?!?
廖冰旋給了歐升達一個標(biāo)志性的微笑,讓他感到從心底里用處一種舒暢。不知道怎么了,他特別喜歡看廖冰旋的笑,這笑容的變化是那樣的多,但是,不管怎樣笑,如暖暖的光波一樣,一下子就能將他感染。又像是一種氛圍,在他面前呈現(xiàn)出一個另外的世界,讓他沉浸其中,完全忘卻了事業(yè)和生活中的種種煩惱。
古夢柏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過來,靜悄悄地站在他們背后,要不是廖冰旋回頭看什么,二人完全不知道他的到來。
“你這人怎么跟跟個幽靈似的?嚇我一跳?!绷伪龐舌恋亓R到。
“嘿嘿,我是想偷聽一下歐董是不是打你主意?!惫艍舭剡B聲輕笑。
“討厭,你管得著嗎?”廖冰旋對他做了個鬼臉。
“我當(dāng)然管得著,他要是對你不懷好意,我當(dāng)然有義務(wù)提醒你,不要上他的當(dāng)?!惫艍舭匦Φ煤荛_心。
“我上不上當(dāng)關(guān)你什么事?狗拿耗子?!绷伪m然這么說,眉宇之間卻帶著笑,似乎也沒真的生氣。
古夢柏自然看出廖冰旋的心思,也不繼續(xù)糾纏,對歐升達道,“歐董,剛才涵涵小姐邀請你參加那個名人名媛愛心慈善晚會了?”
歐升達點點頭。
古夢柏道,“你是非會員里唯一受到邀請的,我提醒你一下,有一件涵涵小姐自己捐出來的,她曾在中國小姐獲獎晚會上穿過的旗袍,你必須拍下來。”
“為什么?”廖冰旋問。
古夢柏神秘地一笑,“這個不能說,歐董,你要記住,別的東西你可以不舉牌,但是這件旗袍你一定要拍下。拍下以后,晚上我安排個機會,你在把這件旗袍轉(zhuǎn)送給涵涵。這件旗袍對她來說意義非同小可,你如果拍下來,以后你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相信我,沒錯的?!?
“你這人總喜歡賣關(guān)子,有什么底你就告訴歐董得了,老這么神神叨叨的?!绷伪跉庥行┳I諷。
“看看,歐董,我能對你不吃醋嗎?你們剛認(rèn)識一個晚上她就老這么護著你,我跟他認(rèn)識二十多年了,她也沒這樣對我啊?!惫艍舭刈鞒鲆环芪臉幼?。
“算了,旋子,你就別難為古總了,他不說總有不說的道理。做他這行,保護客人隱私那是最起碼的,古總,謝謝你的指點,升達不勝感激?!睔W升達很真誠地道著謝。
“別客氣,應(yīng)該的。對了,等下還有幾個遴選委員從香港趕過來,我叫王主席安排一下,爭取今晚有個結(jié)果。”古夢柏又恢復(fù)了他那標(biāo)準(zhǔn)的笑容。
歐升達想了想,看著廖冰旋,“廖總,你還要給張書記準(zhǔn)備出國用的東西,時間太晚了,要不你先回去?”
廖冰旋搖搖頭,“那怎么能行?兩個推薦人都不在你身邊,遴選委員要是提出什么刁鉆的問題我怕你應(yīng)付不來,我還是陪著你吧?!?
“那怎么好意思?”歐升達感到很抱歉。
“沒事,應(yīng)該的。能說出口的不好意思,實際就是挺好意思?!绷伪痪湓?,把古夢柏的笑容給凝結(jié)了片刻。
這是歐升達今晚第二次注意古夢柏的這個表情細節(jié),他相信,古夢柏心里一定是很在意廖冰旋的,說不定以前他們在大學(xué)里還會有過一段不為人所知的故事呢。
有會所職員過來跟古夢柏低聲說了幾句什么,古夢柏點點頭,回頭對二人說,“對不起,VIP別墅有事,少陪?!闭f完,匆匆離去了。
“你這老同學(xué)很忙啊,他說的VIP別墅是怎么回事?”歐升達問。
“有點累了,我們找個位置坐一下吧?!绷伪h(huán)伺四周,找了個角落,兩個人坐下來。她望著窗外,海面上黑黑的,只有幾點燈光,那應(yīng)該是路過的船。
“對了,你剛才問VIP別墅是吧。是這樣,會所里有兩棟別墅是VIP別墅。那里只有少數(shù)的會員才有資格進入,而進入那里,必須通過指紋驗證才可以?!绷伪?。
“這么嚴(yán)格?不是跟電影里進入美國某些大公司的實驗室那么麻煩吧?”歐升達笑著問。
廖冰旋輕笑了一下,說,“倒是沒有那么嚴(yán)格,不過這樣做,倒是一種身份的象征。能使用那兩棟別墅的都是股東會員,消費越多則分紅越多?!?
歐升達注意到,有個職員走到涵涵那邊,跟她說了幾句,她跟著職員也向VIP別墅方向走去了。
他笑著說,“旋子,你說這些很有意思,不過,我覺得對于股東們來說,他們絕不會認(rèn)為自己消費得越多,就能獲得越多回報——這種想法與吞食自己尾巴的蛇一樣荒唐。”
“你在看什么?”廖冰旋回過頭,去什么也沒看到,因為涵涵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一扇門后面了。
“沒什么,我只是覺得這里的一切都很新鮮?!睔W升達回答。
“這個自然,這里外面看著很低調(diào),里面的一切都很奢華。比如我們手里的杯子,這是意大利純水晶杯。還有,你看四處看似隨意擺放的那些裝飾品,其實都是價格不菲的藝術(shù)珍品?!绷伪匕淹嬷掷锏谋?。
“是這樣啊,我說在這里感覺怎么如此不同?”歐升達感嘆道。
廖冰旋端起杯,自己呷了一口,道,“這里的會員分為股東會員和普通會員兩類。 ‘股東會員’和‘普通會員’不同,‘股東會員’的準(zhǔn)入要求頗高,需是具有影響力的社會名流,投資入會,之后無需支付年費也可享用俱樂部設(shè)施和服務(wù),并將在每年獲得一定比例的分紅。而‘普通會員’則需支付年費,并且不能享受公司分紅?!?
“你是什么會員?”歐升達問。
“我是普通會員,你如果能通過第一年也將是普通會員,至于以后,還要看股東會員的投票結(jié)果。”廖冰旋靜靜地看著歐升達,那眼神就像一口沒有漣漪的古井,深邃得叫歐升達有一種想探尋深淺的沖動。
“你平時來的多嗎?”歐升達問。
“我平時來的并不多,自江很忙,孩子還在上學(xué),所以,我很少出來。今天若不是之洋說要來見你,我不會出來的?!绷伪艿卣f道。
“真對不起,耽誤了你這么久?!睔W升達真誠地端起杯,跟廖冰旋碰了一下。
“又來了,你別這么客氣。說實在的,認(rèn)識你我很高興。”廖冰旋眼里有電量光在閃,就像是一顆鉆石落到了古井里面。
“我也一樣”,歐升達看著她,心里忽然一動,腦子里忽然冒出某種飄來飄去的感想。
王光玉引導(dǎo)著兩個男人走過來,其中一個五十多歲,臉色紅潤,意氣風(fēng)發(fā)。另一個鶴發(fā)童顏,下巴長了一顆大大的痣。
王光玉一介紹,歐升達才大吃一驚,五十多歲的就是著名的臺灣代工大王冷鴻海,而旁邊的則是臺灣的坐穩(wěn)微電子制造寶座十幾年的蹇君博。他們也是俱樂部的遴選委員。
幾個人坐了一會兒,冷鴻海只是問了些鵬城房地產(chǎn)的未來走勢等問題;而蹇君博卻跟歐升達聊起了古典詩詞,而這些恰恰是歐升達的弱項,好在廖冰旋不時地給他解圍。即使是這樣,歐升達也是總覺得自己表現(xiàn)很蹩腳。
有人給冷鴻海送上來一個漂亮的杯子,里面裝滿碎冰,旁邊放著一杯伏特加和一杯綠色的薄荷酒。冷鴻海先將薄荷酒倒進杯子,然后把伏特加倒在冰塊上,用服務(wù)員遞上來的打火機將酒點燃。冰塊上燃起藍色的火苗,烈火熊熊燃燒,冰塊慢慢融化,融入綠色的薄荷酒中,清香撲鼻。
看到歐升達和廖冰旋很好奇,冷鴻海問,“二位要不要試一試?”
廖冰旋搖搖頭,道,“我和不敢?!?
倒是歐升達說,“我想,我可以試試?!?
冷鴻海給歐升達和自己各倒了一小杯,笑著說,“這酒要一口喝下?!?冷鴻海自己先喝掉,看那表情似乎很享受。
歐升達一口喝下,一條熱流像一條直線順著喉嚨直達胃里,而他的頭也像爆炸一樣,耳朵也嗡嗡地響起來。
冷鴻海微笑著,問,“歐董,感覺怎么樣?”
歐升達吐了一下舌頭,“天啊,太刺激了。不過,我喜歡?!?
“為什么?”廖冰旋望著他。
“這是勇敢者的酒,男人嘛,總要嘗試一些新的東西,這樣才能不斷地突破自己。”歐升達認(rèn)真地說。
“哈哈,歐董的性格我喜歡。你這票我投了?!崩澍櫤5?,然后轉(zhuǎn)身問蹇君博,“你怎么樣?別老拿你的長項考別人,有幾個人有你那樣的修為?你說是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