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打電話給我的媽媽。
走在去電信局的路上,我覺得自己很自私,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想到家人。在我的媽媽眼里,國外永遠(yuǎn)都是危險的,理由是我一個人,而且不會講當(dāng)?shù)卣Z言,如果遇到困難便無依無靠了。對于她這個固執(zhí)的觀點我已放棄嘗試去說服她了,我能夠做的就是定期打電話給她報平安,原本說好一個星期一次的,可是上次在曼谷打電話至今,已將近一個月。
媽媽接到我的電話之后激動得哭了,得知我一切安好才稍微平靜。昨晚的事我沒讓她知道,這樣只會令她窮著急,二來我有可能會有被馬上召喚回去的危險。從小到大,父親總是會指責(zé)母親“慈母多敗兒”,認(rèn)為她不斷地遷就我只會讓我沒出息,的確,大學(xué)畢業(yè)后,我也沒做出什么有出息的事情,最終還跑出來過什么莫名其妙的“間隔年”。父親是一個很現(xiàn)實的人,按照他的說法,窮怕了便變得現(xiàn)實,而他并不同意我的很多不現(xiàn)實的做法,但我心里清楚他也是很愛我的。
我強裝著愉悅的口氣和媽媽講完電話,感覺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fù),但好像完成了一個任務(wù)般輕松了些許,卻不知道接下來因為我的無知讓我吃盡了苦頭,差點就放棄了我的間隔年!
我本來可以還在廊開和好朋友閑逛的,是做義工的想法催促我來到萬象,我原本應(yīng)該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義工,可是我并沒有這么做。我想除了Norriko對旅行的想法對我產(chǎn)生很大的打擊之外,便可能是我對萬象的初印象并不是很好。我想義工還是要做的,但已經(jīng)不再重要了,可能我所謂的間隔年,就如Norriko所說的,只是一個借口,一個旅行的借口。于是我想,那就繼續(xù)借口下去吧,反正都出來了,三個月的假期還有很長呢。只要我喜歡,我隨時都可以打道回府,過回以前的生活。
我按照我原來的想法,從泰國、老撾、緬甸可以一直走到印度,因為從地圖上看都是有邊界接壤的,我便天真地以為可以陸路從一個國家走到另外一個國家,因為走陸路是最便宜的,而以我那點可憐的積蓄,根本沒有坐飛機這種奢侈的預(yù)算在里面。我來到老撾,自認(rèn)為如果不喜歡老撾便可以直接從陸路進入緬甸,我便去了緬甸駐老撾大使館辦理簽證,需要四個工作日才可以辦下來,因為剛好是周五去辦理簽證,所以要多等兩天(周末兩天不計入工作日之內(nèi)),那意味著我必須在萬象多停留一個星期。 在此期間,在旅館與其他旅行者閑聊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從老撾到緬甸是沒有陸路交通的。我當(dāng)時確認(rèn)這個消息后愣了大半天。從老撾坐車到緬甸的計劃不可能實現(xiàn)了,想到必須坐飛機到緬甸,我很難過。到了旅行社一打聽機票的事,飛往緬甸的航班消息令我感到幾近絕望:老撾竟然沒有飛往緬甸的航線!我以為聽錯了,可是工作人員的表情似乎在嘲諷我對旅行安排的無知,我想他應(yīng)該見慣了很多這樣吃驚的臉孔吧。
可我的緬甸簽證已經(jīng)開始辦了,而從老撾去不了那里,我還去不去呢,去的話又得怎么去呢?
后來經(jīng)過不斷打聽,上網(wǎng)查閱資料,我甚至還咬緊牙關(guān)買了一本二手的緬甸《寂寞星球》,想確認(rèn)緬甸的出入境問題,可最終還是看得我一頭霧水。所知道的消息是:外國人陸路進入緬甸有兩條路,一是從泰國進入緬甸,可我剛從陰影未褪的曼谷出來,實在沒有再回曼谷的興趣;二是從云南省的瑞麗進入緬甸,但又聽說外國人到邊界后還得跟團包車才能進入緬甸中心城市,價格不菲。無論怎么走對我來說都不是好的選擇。我實在拿不定主意,兩條路線,一條向南,一條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