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表是白彥的?!彼粗?,表情聲音都沒多少異常。
我反問:“那又怎么樣呢?”
“不要誤會,”她微微苦笑,“回來的飛機上我問他,能不能把表送我作紀(jì)念?他沒回答。我坐在他左邊,抓住他左手把表脫了下來。他也沒有拒絕。就這樣?!?/p>
“那又怎么樣呢?這是你們的事,其實你不需要告訴我。”我平靜地回答。我的確不知道她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從最初的殺氣騰騰到現(xiàn)在這樣主動坦然承認自己暫時的落敗,我真的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女人真是無厘頭的動物,甚至連同類之間都無法互相理解。
她盯著我看了許久,滿臉質(zhì)疑的表情,“你對白彥不是認真的。你一點都不緊張,不是裝的,是真的這么冷靜?!?/p>
“那又怎么樣呢?”這句話我問了第三次。
我這招數(shù)就是傳說中的以不變應(yīng)萬變,不把對方弄得一頭霧水決不罷休。并且,最重要的是我真沒想到什么別的話說。
“我來見你只是想告訴你,當(dāng)年我就是坐在這個位置上問他是不是想跟我在一起。不管過去多久,以前的事情我始終記得清清楚楚。他也一樣。很多事情是忘不掉的,如果我是你,我絕對不會愛一個回憶太多的人?!彼裆f重,忍不住讓我肅然起敬――多圣潔的表情,多堅定的信念啊,簡直就能跟大學(xué)里教馬哲的老師終極PK了。
我恍然大悟過來:梁箴箴同志先跟我翻舊情,接著坦承自己目前的失敗戰(zhàn)況,再接著懇切地希望我知難而退別夾在他們倆有情人之間橫生枝節(jié)讓他們都不開心。她正在對本人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呢,企圖讓本人覺得硬插一腳在這對金童玉女之間是多么無恥的事情、從而無地自容接著乖乖退出。
她都說得這么明白了,我不能不說點什么以示誠意了。于是我萬分誠懇地坦白:“這是你們倆的事,跟我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她瞪大眼睛看著我,久久沒接上話。
我也一直十分有風(fēng)度地端坐在她對面,面帶微笑,時不時故意看一眼她放在桌上的表。此時此刻時間流逝得那叫一個慢啊。其實我完全可以不用奉陪,但不知道為什么我坐著沒動,似乎也在等待我們兩人之間有個正式的結(jié)果。
這個結(jié)果不是我跟她的,而是,我們兩人分別跟白彥的結(jié)果。
最后又是她先出招了。80%的美女都多少有點喜歡得寸進尺的毛病,梁箴箴也不例外,“你明不明白我在說什么?”
“那你明不明白自己很笨?如果我喜歡一個男人,我會直接向那個男人采取行動,努力讓他喜歡我,而不是大費周折一個個去搞定他身邊的人。你以為你掃平了障礙就會暢通無阻,其實到最后你都不知道誰才是關(guān)鍵?!蔽医K于對美女失去了耐心,明明白白地向她表明:我忍你那是不想跟你開火,雖然咱們倆明顯不屬于同一階級,但也別以為咱草根級別的灰姑娘好欺負。
我們在門前分道揚鑣,我攔住面前一輛閃爍著紅色燈牌的出租車,她走向停車場。出租車司機伸手啪地按下了“空車”燈牌,刮雨器刮開了朦朦朧朧的黑夜,引擎發(fā)出一聲意義不明的悶響,車載著我駛上黑夜的公路。我們都清楚很多事情是沒法改的,就好像一個蘿卜只有那么一個坑,你要把坑重新挖個漂亮的形狀,那蘿卜放進去也就不那么合身了。性格能決定很多東西,那是與生俱來的,沒得改。
8.
在車?yán)镂医o顧昕發(fā)騷擾短信,問:“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