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遜在其最后的遺影中,即在即將赴英國演出所進行的最后的彩排中,曾這樣感慨萬千地說道:“聽說地球每秒鐘都有一個足球場面積大小的熱帶雨林被毀掉,這真令我傷痛!”的確,至少在世界流行樂壇與搖滾界,能達到杰克遜對地球、對大地母親的那種熾愛程度與贊美程度的,應(yīng)該說絕無僅有。正因為杰克遜對自然、對地球、對大地母親自幼擁有一種熾烈無比的愛,才使他在目睹到當?shù)厍蛟庥龅娇涨拔从械娜藶榻匐y——比如濫伐森林、無止境地排污、戰(zhàn)火連綿不斷、動物們?yōu)l臨滅絕等慘相——之時,而被催生出了那樣焚心似火的、慘痛萬分的情感,這種真情實感才使他竭盡所能、傾其所有地要用歌聲、用行動來喚醒日益麻木的世人。
實際上,杰克遜的情感世界早已超越了家庭、朋友、情愛,早已超越了你我,超越了愛恨情仇,當無數(shù)的詩人、作家、音樂家還在醉心于你我之間的情感抒發(fā)與關(guān)系的表達從而來討好受眾之時,杰克遜卻早早地跨越了這種極其狹隘的小天地,而進入了人與世界、人與自然、人與大地母親、人與滄桑歷史、人與時空、存在與時間等諸如此類的大尺度戰(zhàn)略性視野的抒寫與表達,并將觸須和視角投向了日益嚴峻的當下問題、當代性問題:即環(huán)境問題與戰(zhàn)爭問題,希望在這兩個日益凸顯的問題層面,在第一時間勇敢發(fā)出自己的高亢激越之聲。從社會學的角度上來講,在當今及未來,環(huán)境與戰(zhàn)爭日益在成為全社會、全球性的最突出問題,日益惡化的環(huán)境將改變?nèi)祟惖纳婵臻g,甚至將改寫人類的生存命運與歸宿,將使人類的生存命運變得日益嚴峻。尤其是這一問題又與戰(zhàn)爭問題時常相伴,環(huán)境極可能會引發(fā)對有限生存空間的新一輪的野蠻搶奪,極可能會引發(fā)新一輪的高強度局部戰(zhàn)爭乃至世界大戰(zhàn),而戰(zhàn)爭,特別是核大戰(zhàn)、生化大戰(zhàn),又無疑地會進一步使環(huán)境問題變得更為嚴峻。假如發(fā)生核大戰(zhàn),那么,在核冬天后,在核大戰(zhàn)中劫后余生的人類與萬物能否僥幸存活下來,對此誰都不敢打包票。故,環(huán)境問題與戰(zhàn)爭問題在日甚一日地構(gòu)成著世界的命運交響,誰及時準確地抓住了這兩大核心性當代問題與未來問題,誰便捕捉到了當代世界與未來世界的核心本質(zhì)。在這個意義上講,杰克遜可謂這個時代及未來時代的某種意義的先知先覺者,他用音樂語言的形式將這兩個問題刻意加以強化并放大,使其成為舉世之焦點,進而去喚醒人們共同對它們投以關(guān)注的一瞥,并作出應(yīng)有的抉擇。
問題既已提出并刻意放大和強化,那么,接下來的問題便是:我們該作何選擇的問題。其答案就在我們每個人的眼前與身邊,就在你我的舉手投足間,就在我們的腳下。大地母親為哺育我們而獻出了一切,而今她已老淚縱橫、傷痕累累,而一直在自我標榜扮演著文明世界之文明人角色的我們,為大地母親又做了哪些?這個問題在拷問著我們,特別是在晝夜拷問著像杰克遜那樣的一個悲天憫人者。作為一個悲天憫人者,杰克遜已經(jīng)做了他所能做出的一切,他已傾其所有,他用他的蕩氣回腸的歌聲,并用他的實際行動,完美地詮釋了大地母親之兒子的這一歷史角色與時代角色,他用他的求真行動、率真行為與所幻構(gòu)的絢爛詩篇,向世人昭告了什么才是一個大地母親之子所應(yīng)該做的一切。杰克遜用他那真粹而華美的人生所譜寫的,乃是一曲深沉、絢爛而攝人魂魄的大地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