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東京塔》(27)

東京塔:老媽和我,有時還有老爸 作者:(日)利利·弗蘭克


而且從我很小的時候起,只要我有點事,媽媽就會給我買新衣服。例如去某個親戚家的時候,參加葬禮的時候,開文娛會的時候,在合唱比賽中擔任指揮的時候,這些時候媽媽都會給我買新衣服,還搭配上新帽子和新鞋子。

附近的人和親戚看到我老穿新衣服,常常對我說:“小間衣服真多呀。”

我看到媽媽老給我買東西,基本不給自己買,于是有一次我們?nèi)テ炫凵痰?,我拼命勸媽媽買點東西,最后媽媽只得買了一件流行的小山羊皮旗袍。那件旗袍媽媽后來一直穿了好幾年。

媽媽經(jīng)常跟我提到我過世了的姥爺,姥爺我一次也沒見過。媽媽說我姥爺特別慈祥,簡直像個菩薩。

姥爺在世的時候經(jīng)營一個布莊,那個時候媽媽肯定是想穿什么就能穿到什么吧。不過媽媽生于昭和六年(1931年),青春期的時候物質(zhì)正好很匱乏。那個時候女學生都穿著農(nóng)村婦女穿的褲子去上學。

雖然那個時候物質(zhì)是如此匱乏,不過媽媽升進了一所女校之后,姥爺找了好多地方,最后買回來一件當時周圍誰都沒有的一款Loafers新裝,遞給媽媽,說:“從明天起你就穿這個去上學?!?/p>

媽媽得到那款Loafers,高興得不得了,在朋友面前很有面子,所以特別喜歡去上學。媽媽經(jīng)常跟我提到這件事。

或許正是因為類似這樣的事情,因為姥爺對媽媽特別好,所以她也想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

我長大以后,媽媽看到我穿著那些流行的、帶著小洞的衣服,非常反感。

媽媽對我說:“上班的時候怎么能穿這種破爛衣服?人家會因為你的穿著而看不起你的?!?/p>

媽媽問我說:“你是像意大利黑手黨那樣,喜歡穿絲制的西裝呀?還是像美國黑人那樣喜歡戴金首飾、穿三件套的衣服?”總之媽媽經(jīng)常指責我的穿戴。

不過媽媽很喜歡做飯,即使只有我一個人吃,她也要做好幾個菜。她說要是只有一個菜的話,就顯得太寒磣了,所以總是擺上好幾個小碟子。當然我基本都吃不完,每頓都會剩下來,不過媽媽一般都不會在下一頓再端出這些剩菜。

我小學時候的朋友也好,在東京長大后結(jié)交的朋友也好,他們來我家跟我一起吃飯的時候總是很驚訝地問:“你們家每天都吃這么多菜嗎?”可是一直吃這么多菜、已經(jīng)習以為常的我會脫口而出:“只有這點兒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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