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人們在東京的舞臺上聽到《奧賽羅》里的這句臺詞,只會覺得很概念化、很平庸??墒钱?dāng)我想起那個時候的事情、那個鎮(zhèn)子上的人們,就深感這句話說得很有道理。
有一些東京人擁有了多于必需品的東西還是覺得自己很窮,可是那個鎮(zhèn)子上的大人、孩子坐在臺階上喝著散裝酒的時候,是否會看不起他們自己呢?或許他們會因為沒有錢、沒有工作而感到苦惱,但是他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貧窮。
因為這個鎮(zhèn)子上根本沒有貧窮這種氣息。
即使口袋里只有一百日元,他們也不覺得自己貧窮,可是有些人看到用貸款買的路易?威登皮夾里的一千日元,即全部財產(chǎn)時,會為自己的貧窮感到絕望。
人們情愿到城市開發(fā)熱潮中建起來的不怎么樣的餐館前排隊,去吃不怎么樣的飯食,喝不怎么樣的酒。
在一些清楚地分為剝削者和被剝削者、明確地分出勝負(fù)的地方,很容易看到無數(shù)人失去了自己的個性和判斷力,淹沒在貧窮的精神世界里。
有很多東京人拼命地想變得更富有,結(jié)果卻只是反映出他們心靈上的缺失和貧窮,真讓人覺得悲哀。
貧窮不是美好的事物,但也不是什么丑陋的東西。可是東京充斥著的“貧窮”早已超過了“丑陋”,可以說已經(jīng)成了一種“骯臟”的東西。
我不知道上小學(xué)的時候爸爸媽媽之間有沒有過關(guān)于我的撫養(yǎng)費的協(xié)商。媽媽有時候會去飯店上班,也有的時候不去,不過我們的生活絕對不可能是富裕的。雖然媽媽能幫我掙到筆記本、伙食費,但是我們沒有自己的房子。而且我還不知道我們住在姥姥家這件事有沒有涉及金錢,或者是不是用其他方式來付房租。
雖然現(xiàn)實情況是這樣,我卻一次也沒覺得“我們家沒錢”,甚至從不知貧窮為何物。
媽媽做事很為別人考慮。我小的時候也像媽媽那樣,在金錢方面盡量為媽媽考慮。雖然媽媽沒表現(xiàn)出很艱辛的樣子,也從沒跟我提過錢的事,可是就算我是個小孩子也能夠察覺到家里的經(jīng)濟(jì)狀況,所以從不提過分的要求。
但是只要我明確提出想要某樣?xùn)|西,那么媽媽一定會買給我。也可能是因為我沒有兄弟姐妹吧,無論是玩具、書、棒球用具或者唱片,只要我提出來,第二天媽媽肯定會買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