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議會街上的艾克餐館。侍者認出我,迎上來說:“下午好,您的夫人,梅費爾德太太已經(jīng)到了。”
“哪張臺子?”
“這邊請,先生?!彼盐宜偷絼P特就坐的臺子。
凱特正喝汽水,看著報紙。
我吻了凱特,在對面坐下。凱特說:“我給你要了巴德韋塞啤酒。”
“好的。”結(jié)婚真不是壞事,有人照看。
啤酒來了,我當?shù)囊宦暫蛣P特碰了杯。
艾克餐館是一處挺舒適的舊式建筑,市里司法界人士經(jīng)常光顧,包括陪審員。真倒霉,也包括辯護律師,比如我的前妻。在這里我還沒碰到過她和那位蠢老公,但早晚會撞上。
侍者送上菜譜,我們看都沒看就把菜點了。凱特要了沙拉和烤金槍魚,我要的是加料烤魷魚、鐵筆面條和特釀伏特加。
布魯克林有一位胖胖的哈維阿特金森博士,是個牙醫(yī),講究口腹,見識獨到。他的哲學(xué)是:“什么好吃就吃什么,而且要吃個盤干碗凈?!睂Υ?,我深為贊同。
凱特提醒我:“你有點發(fā)胖了?!?/p>
“那是我的橫條領(lǐng)帶襯的?!蔽夷苷f是因為結(jié)婚才發(fā)的福嗎?
“你需要合理用餐和加強運動?!彼龘Q了話題,問我:“約會怎么樣?”
“不錯?!?/p>
“和昨天的事有關(guān)嗎?”
“可能?!蔽覇査澳阒勒l調(diào)查過望灣旅館經(jīng)理,萊斯莉·羅森塔爾?”
“五年前我問過羅森塔爾先生這個問題。頭次詢問他的是特遣隊里的一個老警探,他不知老警探的姓名。老警探意識到他可能找到了海灘上毯子的來路,于是報告了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又來了三個人,亮出的身份是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負責(zé)談話的只有一個人,羅森塔爾也不知到他的名字?!?/p>
“沒有工作證?”
“沒有。據(jù)羅森塔爾先生說,這三個人和另外幾個人詢問了旅館的所有職工,查閱了包括計算機在內(nèi)的各種資料,復(fù)印了最近的旅客登記表和帳單。我推斷他們是要確定是否其中有兩位客人就是那天晚上拿著毯子去海灘的人。他們自己給自己錄相,而且不經(jīng)意地把環(huán)航800航班拍攝下來?!?/p>
我回答:“我們不清楚的是他們找沒找到這一對男女的下落。憑我的直覺,他們找到了。所以即使我們找到這兩個人,他們也早已被凈化乃至蒸發(fā)了?!?/p>
凱特沒回答。
我繼續(xù)說:“如果真有錄像帶,恐怕也免不了同樣的下場?!?/p>
“噢……如果情況是這樣,至少我們應(yīng)該去了解一下。你看,約翰,我從來沒想過我們要去揭開環(huán)航800的謎團。我只是想找到那兩個人,跟他們談?wù)劇?/p>
“為什么?”
“一時說不清,到時候就明白了?!?/p>
“聽起來像我的一句口頭禪?!?/p>
她笑了:“你對我的影響還小嗎?”
“這個問題也受我影響?”
“那倒不是?!?/p>
餐前小吃上來了,我問凱特:“你認為羅森塔爾先生還在望灣旅館嗎?”
“據(jù)我所知,他還在。每年我都去查看。我曾對他做過調(diào)查,知道他的行止和其他情況?!彼浦艺f,“我雖然不管這個案子,但手里一直握有最新的資料?!?/p>
“什么資料?”
她輕拍腦門:“全在這兒呢!”
“告訴我還有什么在那兒?”
“昨天我沒少告訴你?,F(xiàn)在好多了,你知道根據(jù)需要提問題了?!彼又f,“記住,先提問題,后再找答案?!?/p>
“好的,我明白你是讓我用一個偵探的常規(guī)方法破這個案件。先抓住知情人,也就是先有人報案。但這是一樁舊案。我從來沒在積案組工作過。我過去接手案子時,尸體上的血往往還沒凝固?!?/p>
“行了。行了。人家正吃飯呢?!闭f著她用叉子扎起一塊沙拉朝我一送,“吃掉!”
我張大口,她把沙拉塞進我嘴里。
她說:“問問別的問題吧?!?/p>
“好。你和泰德納什議論過此事嗎?”
“一次也沒有。”
“吃飯喝酒時也沒說過?”
“即使和他在床上也沒議論過!”
她故意氣我,但我裝糊涂,沒搭理,來了句:“我要給他打電話?!?/p>
“他死了,約翰?!?/p>
“我知道,我就是想聽聽你們說什么?”
凱特用責(zé)備地口氣說:“約翰,太無聊了。你可以不喜歡他,但他還是一個優(yōu)秀盡職的特工,非常精明強干?!?/p>
“好,我一定要向他請教?!?/p>
主食端上來了,我又要了杯啤酒,埋頭吃起意大利面餅。凱特說:“吃點青菜吧?!?/p>
“噢,杰弗爾·達瑪,請他母親吃午飯。老太太邊吃邊說,’杰弗爾,我不喜歡你的狐朋狗友?!芨柣卮穑?,行了,您吃點青菜吧!’”
“真惡心!……”
“一般來說,真可笑!”不能再鬧了,我轉(zhuǎn)為正經(jīng)地說:“我斷定你也沒有和利亞姆·格里菲斯談過?!?/p>
“我誰也沒說過,除去28層那個幫人,他們讓我別管閑事?!?/p>
“所以你讓我管這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