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已經(jīng)服務將近二十年，正在數(shù)饅頭等著時間一到就遞出退休申請。他總是說實在等不及想要趕緊擺脫這份工作，早日遠離這個爛城市。他現(xiàn)在還是這么說，不過既然二十年的里程碑已成往事，他所期待的數(shù)字如今已經(jīng)變成第二十五個年頭的來臨。

歲月不但在他身上堆疊了一圈肚子，還使他橫梳過頭頂?shù)暮诎l(fā)愈顯稀疏。他的臉色紅潤，有著重量級拳擊手那種血絲遍布的面容。有一陣子他曾經(jīng)試圖戒掉雪茄，不過他現(xiàn)在又開抽了。煙灰缸的煙灰已經(jīng)溢到桌上，而他手上卻還有一支雪茄燃著。我的故事還沒說一半，他已經(jīng)抽完一支，等故事將近結束時，他又點燃了另一支新雪茄。

他聽我說完故事，仰身靠在椅背上，一連吐出三個煙圈。今天早上整個刑警辦公室的空氣似乎停滯不動，那三個煙圈形狀不變地飄向天花板。

“故事夠精彩的。”他說。

“可不是?！?/p>

“這個俄亥俄州的家伙聽來好像相當正直，你說叫什么名字來著，哈夫利切克嗎？凱爾特人隊是不是有個家伙也叫這名字？”

“對?！?/p>

“我沒記錯的話，也叫湯姆吧？”

“不是，我記得是約翰?！?/p>

“真的嗎？也許你說得對。和你那朋友是親戚嗎？”

“我沒問。”

“沒問？噢，你正在擔心別的事情。馬修，你想怎么做？”

“我想把那混蛋踢到他該去的地方?！?/p>

“對啊，你已經(jīng)讓他在里頭待了很久了。那種家伙就是一副絕對會老死在牢里的樣子。你說他們在馬西隆能不能找到他的把柄？”

“不清楚。你也知道，他們把這個案子視為畏罪自殺，當場就這樣結案，他可真是逮到了逃脫的大好機會?！?/p>

“如此聽來，我們這兒大概也會和他們有一樣的反應吧?！?/p>

“都有可能。至少，我們會把他的電話錄音存檔，這樣就有機會可以對比他的聲紋，而且我們的法醫(yī)在程序上，一定會針對五位被害者進行比較詳盡的解剖研究?！?/p>

“不過除非你想到要特別去檢查，否則還是不見得會在她的肛門找到精液?！?/p>

我聳肩，說：“那還不要緊，老天，至少我們還會去檢查那個丈夫身上是否有其他人的血跡?！?/p>

“這倒沒錯，我們應該會進行這項檢查。不過，別忘了我們也常常把事情搞砸，馬修。你離開我們這兒太久，竟忘了我們也有這種時候?！?/p>

“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