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說她是過去幾年來，一個(gè)有價(jià)值的線索來源。”

“好吧，我們就把她稱為線民。不過，她是上班的吧？”

“怎么說？”

“不用我說你也知道。當(dāng)原告是妓女時(shí)，這類攻擊罪名實(shí)在很難成立。不要再提強(qiáng)暴或雞奸。陪審員只會(huì)想到，她只不過是把平常拿來賣錢的東西免費(fèi)送人罷了?！?/p>

“我知道?！?/p>

“我想你也是明白人?！?/p>

“反正我也沒期待拘捕令會(huì)有什么成效。資料上他最后的住址是朝代廣場飯店，但他離開那里至少已經(jīng)一年半以上了?！?/p>

“哦，原來你已經(jīng)開始在查這家伙了。”

“稍微查了一點(diǎn)。他現(xiàn)在可能搬到城中某家便宜旅社，或和哪個(gè)女人同居，無論是何種情況，反正都很難找到他。我只是想把她的申訴登入報(bào)案記錄，這樣并不會(huì)造成任何麻煩?！?/p>

“了解。”他說，“好，那就沒有問題了。我們還是會(huì)發(fā)出拘捕令，說不定他在街上閑晃我們剛好可以手到擒來?！?/p>

我打電話回家給安妮塔，我告訴她說我手上有案子抽不開身，接下來這幾天我都得留城里。這種事我以前也做過，有時(shí)候真的是公事，有時(shí)只是我不想出城回長島罷了。而一如往常，她相信我的說詞，或者她是假裝相信。隨后，我整理手邊的案子，一些撤銷處理，還有一些則推給其他人。我想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一起，抓住詹姆斯·利奧·莫特利，讓他束手就擒。

我告訴伊萊恩，我們可能必須用她作為誘餌，才能讓莫特利掉入陷阱。她并不喜歡這個(gè)主意，因?yàn)樗静幌朐俸湍侨送幰皇遥贿^她的個(gè)性相當(dāng)堅(jiān)強(qiáng)，愿意完成該做的事。

我搬到伊萊恩家一起等待。她取消所有的約會(huì)，并告訴找她的人，說她得了感冒，一整個(gè)星期都沒空?！斑@么做真讓我損失不少生意，”她抱怨說，“有些家伙可能再也不上門找我了?！?/p>

“這樣使你變得不容易得手，他們反而會(huì)更想要你?！?/p>

“可不是，看看上次這一招對莫特利多有效?！?/p>

我們一直待在她的公寓。她曾開伙一次，其他全靠叫外賣，不是披薩就是中國菜。酒鋪送波本酒來，她還叫街角熟食店的人送一箱水來。

兩天后莫特利打來電話。她在客廳接電話，而我則在臥室接聽分機(jī)，他們倆的對話大致如下：

莫特利：嘿，伊萊恩。

伊萊恩：噢，你好。

莫特利：你知道我是誰吧？

伊萊恩：知道。

莫特利：我有事想問你，我想知道你好嗎？

伊萊恩：嗯。

莫特利：怎樣？好嗎？

伊萊恩：好什么？

莫特利：你好嗎？

伊萊恩：大概吧。

莫特利：很好。

伊萊恩：你……

莫特利：我怎樣？

伊萊恩：你要過來嗎？

莫特利：干嗎？

伊萊恩：我只是想知道。

莫特利：你希望我去嗎？

伊萊恩：嗯，我一個(gè)人，有點(diǎn)無聊。

莫特利：你可以出去。

伊萊恩：我不想。

莫特利：對啊，你這幾天都一直待在家里沒出去吧？你不敢出去嗎？

伊萊恩：大概吧。

莫特利：你怕什么？

伊萊恩：我不知道。

莫特利：大聲一點(diǎn)，我聽不清楚。

伊萊恩：我說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莫特利：你怕我嗎？

伊萊恩：怕。

莫特利：很好，我很高興你這樣。我現(xiàn)在不過去。

伊萊恩：哦。

莫特利：這一兩天我會(huì)去找你，我會(huì)給你你想要的，伊萊恩。我給你的都是你最想要的，對不對？

伊萊恩：我希望你趕快過來。

莫特利：快了，伊萊恩。

他掛斷后我回到客廳，伊萊恩疲憊地癱在皮革沙發(fā)上，她說：“我覺得自己好像一只被毒蛇所迷住的鳥。我當(dāng)然是在演戲，好讓他以為他已經(jīng)磨盡我的精神，甚至以為他真的擁有我的身體和靈魂。你猜他相信嗎？”

“不知道?！?/p>

“我也不知道。聽起來他好像相信，不過說不定他也是在演戲，在和我玩游戲。他知道我這幾天沒踏出家門，他有可能在監(jiān)視我。”

“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