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也不適合。事實上我和康妮有許多相似之處，我們都是無意中陷入這一行的NJG，只是我過得還不錯?！?/p>

“什么是NJG？”

“神經(jīng)質(zhì)的猶太女孩（a neurotic Jewish girl）。其實我不只過得不錯，而且還能夠適應(yīng)這種環(huán)境生存下來。很多女孩受盡折磨，連最后的自尊也沒了，但是我并未到如此不堪的地步?！?/p>

“沒錯?！?/p>

“至少我自己這么認(rèn)為，”她堅強地對我笑笑，“除了偶爾某些個低潮的夜晚，不過誰都會遇上這種時候。”

“那當(dāng)然?！?/p>

“一開始康妮過得還不錯。高中時她很胖不太受歡迎，但當(dāng)她發(fā)現(xiàn)其實男人也喜歡她、覺得她很有吸引力時，她就建立起了對自己的信心。不過后來就完全不是這么回事。幸好她遇上菲利普·斯特迪文特，他倆瘋狂相愛，所以他們便一起去俄亥俄州共組家庭養(yǎng)兒育女?！?/p>

“后來他發(fā)現(xiàn)康妮過去的事，所以發(fā)起瘋把她殺了?！?/p>

“不是?！?/p>

“不是嗎？”

她搖頭，“他一開始就知道。當(dāng)她決定嫁給斯特迪文特時就告訴他了，真勇敢。但康妮這么做是對的，事實證明他并不在意，否則兩人之間就會有個秘密橫亙其間。他是個見過世面的人，比康妮大了十五到二十歲，有過兩次婚姻，雖然一輩子都住馬西隆，不過他倒是經(jīng)常旅行。他一點也不介意康妮在這一行中打了幾年滾。我想就算他心里有什么疙瘩，也老早就想開了。”

“他們從此以后就過著幸?？鞓返娜兆??！?/p>

她沒理會我?！斑@幾年中她寄過幾封信給我?！彼^續(xù)說，“只幾封而已，因為我每次都沒空回信。如果你不回信，人家就不會再寫信給你了。每次大概都是在圣誕節(jié)前后，康妮會寄張卡片來，你知道那種用全家福相片制成的卡片嗎？她寄來幾次那種卡片。她的孩子們一個個都很漂亮，這不用想也猜得到，因為她丈夫挺英俊，剛剛報紙上的相片你也看了，而康妮多美更是不用說?！?/p>

“沒錯。”

“真希望我留下了她上次寄來的那張卡片。我不是那種會收拾東西的人。每回不到一月十日，所有收到的卡片大概都已經(jīng)當(dāng)垃圾丟了，所以她的卡片我一張也沒辦法拿給你看，但是我下個月再也收不到卡片了，因為……”

她低聲哭泣，雙肩不住顫抖，雙手緊絞著。半晌，她終于控制住自己，深吸了一口氣再吐出來。

我說：“真不知道斯特迪文特為什么會做出這種事來？”

“不是他做的，他不是這種人?！?/p>

“人不可貌相?！?/p>

“不是他做的?！?/p>

我瞪著她。

“我在坎頓或馬西隆一個人都不認(rèn)識，”她說，“唯一認(rèn)識的就是康妮，而唯一知道康妮認(rèn)識我的就是斯特迪文特，現(xiàn)在他們兩人都死了?！?/p>

“所以？”

“所以到底是誰寄這張剪報來給我呢？”

“誰都可能?！?/p>

“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