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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節(jié):Y的悲劇(8)

Y的悲劇 作者:(美)埃勒里·奎因


芭芭拉的弟弟康拉德,就沒有這種藝術(shù)天分來平衡他的不正常。他是他母親的男性版本,典型的哈特家瘋狂分子。他曾經(jīng)上過三家大學(xué)的劣等生名單,三次都因為惡毒又瘋癲的惡作劇被趕出校門。有過兩次毀婚上法庭的記錄。有一次開快車撞死行人,最后靠他母親的律師東突西奔、大筆賄賂,才免去罪責(zé)。還有無數(shù)次因酒精的作用他體內(nèi)怪異的血液沸騰起來,便把他的哈特家獨門脾氣發(fā)作在無辜的吧臺侍者身上。到目前為止,他已經(jīng)斷過一次鼻梁--由整形醫(yī)生整過形--弄折過一次鎖骨,還有數(shù)不清的縫針痕跡和淤傷。

但是他照樣沖不破他母親的鋼鐵意志。老太太抓起他的頸背,一把將他從一團混沌中給拎出來,安排他和一個名叫約翰·戈姆利的穩(wěn)當(dāng)、可靠、的確值得贊賞的年輕人一起做生意。但這并沒有使康拉德和他的酒肉朋友斷絕往來,他還是常?;厝ズ退麄児砘?,全靠戈姆利一手穩(wěn)住他們的經(jīng)紀(jì)公司。

他在某個神志比較清醒的時刻,邂逅并娶了一名倒霉的年輕女子。當(dāng)然,婚姻并沒有糾正他瘋狂的生涯。他的妻子馬莎,一個與他同齡的柔弱小女子,不久便明白了她所面臨的不幸。被迫住在由老太太一手遮天的哈特家的屋檐下,被丈夫忽視、欺凌,她原本活潑的臉龐,很快就顯出一副無時不在害怕的表情。和她公公約克·哈特一樣,她是這個煉獄里一個失落的幽魂。

可憐的馬莎與善變的康拉德結(jié)合,簡直就別想得到快樂。她僅有的一點點欣慰,來自他們的兩個孩子,十三歲的杰奇和四歲的比利……然而這也不由得讓人喜憂參半。杰奇是個狂野、任性,而又早熟的少年,也是個滿腦子鬼點子的粗暴小子,對發(fā)明殘酷的把戲特別有天分,不止對他母親,對他的姑姑和祖父母而言也是搗蛋分子。比利免不了有樣學(xué)樣。精疲力竭的馬莎,每天活著就是進行一場沒有盡頭的為他們收拾殘局的搏斗。

至于吉爾·哈特……正如芭芭拉所言:"她是永遠(yuǎn)的社交新人。她只為感官而活。吉爾是我所知最邪惡的女人--她加倍地邪惡,因為她從來不兌現(xiàn)她美麗的嘴唇和挑逗的動作所許下的諾言。"吉爾二十五歲。"她是一朵欠缺氣質(zhì)的蘭花,一個徹底卑鄙的人。"她濫交男人。一天到晚掛在嘴上的一句話是:"活就要活得轟轟烈烈。"總而言之,吉爾是她母親的年輕版本。

一般人會說,光就這些講起來,這個家已經(jīng)瘋狂得不能再瘋狂了--有冷酷專制的老巫婆做家長,有抑郁軟弱、被迫自殺的約克,有極具天分的芭芭拉,花花公子康拉德,頑劣放蕩的吉爾,懦弱無助的馬莎和兩個不快樂的孩子。然而,事實不僅如此,因為這個家里還有一個人,一個如此不尋常,如此具悲劇性,如此凄慘的人,比起她來,其他人的怪異行為,都只能算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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