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些，喬納問我：“那么，在死之前，他是什么時候來圣特雷薩的？”

“很可能是本周一。也可能他先去了其他地方，但洛薇拉告訴我，如果達蓋特覺得需要幫助，他會直接跑到圣特雷薩來找比利·波羅。”

“我告訴你的那些比利的情況讓你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沒有？”

“還沒有，但我很快會有發(fā)現(xiàn)。我只是想再等等，把現(xiàn)有資料都收集齊全，然后再展開下一步調(diào)查。即便達蓋特的死屬于意外，我想他的女兒芭芭拉·達蓋特還是希望我調(diào)查他的死因。我的意思是，調(diào)查他為什么會在暴風雨的黑夜里上了一條小船，他在船上都干了些什么，他會在哪里被謀殺。”

“你在忙些什么？”這時喬納問我。

我盯著他，意識到他已經(jīng)轉(zhuǎn)移了話題：“誰，我嗎？我只是四處轉(zhuǎn)轉(zhuǎn)?！?/p>

他拾起一支筆，在桌子上敲打出節(jié)奏，像正在試聽一支小型布魯斯樂隊演奏。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一種我熟悉的表情，充滿了熱切的期望：“最近有過約會嗎？”

我搖搖頭，微笑著：“我認識的唯一一個好男人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闭f這話好像是在奉承他，而他似乎也很受用。

他用藍色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我，有些不懷好意地問：“怎么解決性愛的問題？”

“在沙灘上慢跑。你呢？”

他只是笑笑，不再凝視我的眼睛?！罢f實話，這些事情和我也沒關(guān)系?！?/p>

我笑了起來?！拔铱蓻]有回避你的問題，我說的可是實話?！?/p>

“真的嗎？那太有意思了。我總是能想象到你忍受不了寂寞時大吵大鬧的樣子?！?/p>

“幾年以前我的確是那樣，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忍受了很長時間。做愛是一件需要你情我愿的事。我很在乎對方是什么樣的人。另外，你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樣的行情了。一場一夜情更像是兩個人在不停變換姿勢的一場摔跤比賽。而且也不道德，所以我寧可選擇孤獨?！?/p>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妻子不在身邊的那一年里，我有過幾回，但我不迷戀這種關(guān)系。那時我經(jīng)常去酒吧，身邊也會坐著幾個美女，但我似乎處理不好這種關(guān)系。有好幾次，那些女人說我是一個粗魯?shù)娜?，而我覺得自己只是隨便和她們聊聊?！?/p>

“如果你搭上她們當中的一個，情況會更糟糕。你應(yīng)該慶幸的是，你還沒有學會游戲人生。我認識幾個玩這種把戲的男人，他們可都過得不怎么樣？你知道嗎，很不開心。對女人充滿敵視，而且自己也會遭人譴責，但這都是他們應(yīng)該付出的代價?！?/p>

這時，貝克爾警員推開喬納身后的門走了進來，喬納又開始有節(jié)奏地用筆在桌面上敲打起來，過了一會兒，他把筆扔在一旁，向后靠在椅背上，嘆了口氣說道：“我真希望生活能簡單一些。”

我仍舊保持著平緩的語調(diào)：“生活本來就很簡單，是你自己將生活變復(fù)雜了。至少，在我看來，沒有卡米拉在身邊時，你也一樣過得很好?？珊髞?，哪怕她碰傷了自己的手指頭，你都會跑回家去看看有沒有什么事。所以你現(xiàn)在似乎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里?？墒?，當你自己要去做某件事的時候，可不能裝得像個受害者一樣?！?/p>

這時他笑了?！吧系郯。鹞?。你為什么不說說你的想法呢？”

“好吧，說實話，我對有些人委曲求全的想法并不理解。如果你不快樂，應(yīng)該嘗試著去改變。如果不能改變，你也可以選擇解脫。生活沒有什么大不了的?！?/p>

“你是這樣做的嗎？”

“不完全是，我放棄了第一段婚姻，在第二段婚姻中，我的前夫放棄了我。在這兩段婚姻里，我確實受過委屈，但當我回想起這些經(jīng)歷時，我簡直不能理解為什么自己會忍受那么長一段時間不快樂的生活。真是太愚蠢了，而且也浪費了我不少的時間和精力。”

“我從未聽你說起過你的前夫?！?/p>

“是的，有機會我再和你說吧?！?/p>

“你愿意等我下班后和我喝一杯嗎？”

我瞥了他一眼，搖搖頭：“喝完酒后我們會上床的，喬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