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老頭兒似乎有點兒著急,姜刑警只是眨著眼睛。
“這三張的紙質(zhì)不同,不僅是紙質(zhì),連厚度也有稍許差別。你仔細看,本來應(yīng)該是兩層,這幾張紙卻只有單層。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還要繼續(xù)往下看?!?/p>
姜刑警接過書,看了看老人指出的那幾頁。說實話,他分不清楚究竟哪里不同,怎么看都不像是兩頁合起來的??吹浇叹B連搖頭,毛老頭兒惱羞成怒:“臭小子!我說是就是,你懂什么?”
這倒是事實。不過,姜刑警還是像毛老頭兒剛才那樣,拿起紙在燈光下照了照。如果是兩張合起來的,中間應(yīng)該有什么東西才對。比如在燈下照萬元紙幣的時候,可以看到兩張之間畫了什么東西,如果真的有東西,應(yīng)該能看到才對,可是的確什么也看不到。
“好像分不開呀?怎樣分離出來呢?”
毛老頭兒像個心胸狹窄的老人,捋著胡子,說道:“我也不知道?!?/p>
“什么?”
“臭小子,你以為像你想得那樣,拿糨糊粘起兩張紙嗎?造紙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這樣了,你知道紙是怎么造出來的嗎?”
他曾經(jīng)聽過關(guān)于韓紙制造方法的文獻學課程。首先采來小枸木,經(jīng)過多次蒸煮和過濾之后,捶打到變成漿液,做成“小枸木粥”,然后混合糨糊,放在竹桶里“抄紙”,使紙漿上浮。最后除掉水分,曬干,就成了紙。
“是的,就像曬紫菜一樣?!?/p>
毛老頭兒動了動凹陷的兩腮,繼續(xù)說道:“這三張紙在抄紙之后,只干了一半,立刻進行二次抄紙,所以變成了兩張紙?!?/p>
“這么說,也有可能是把用過的紙重新抄紙,做成新紙了?”
“是的,有這個可能?!?/p>
姜刑警說道:“不管是哪種,都應(yīng)該更厚才對啊,可是和別的紙頁并無區(qū)別?!?/p>
毛老頭兒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
“呵呵,就因為有你這樣的笨蛋,我們國家的小偷才越來越猖獗了。普通的紙要經(jīng)過四五次抄紙,這三張卻是在經(jīng)過三次抄紙之后干燥,然后做了什么手腳,再完成后來兩次抄紙的過程。即使稍微有點兒厚,看起來和其他的紙張也沒什么差別。即使拿用過的紙重新抄紙,也看不出差別。你以為抄紙是刷漆嗎?”
姜刑警整理著思緒,說道:“那怎么揭開呢?”
“我怎么知道?這是你的事,說不定里面什么也沒有。我不是說了嗎,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p>
坐上優(yōu)勝汽車的駕駛座,姜刑警慢慢地翻看著春畫集。如果老人家不說,他真的不可能發(fā)現(xiàn),那三張的確不同于其他的紙頁。他很想知道徐教授是怎樣得到這本畫冊的。說不定這本畫冊會成為重要的線索,借以了解在光化門離奇殺人的徐教授。只要洞悉里面的秘密,或許能夠發(fā)現(xiàn)疑犯的作案動機。
本想去鐘路警察署,但是姜刑警轉(zhuǎn)了個彎,徑直朝城山大橋方向駛?cè)ァH绻麤]記錯的話,尚浩好像轉(zhuǎn)到國立科學搜查研究所了??偸窃谛枰臅r候才去找他,真是很抱歉,但警察這種職業(yè)就是這樣??斓叫略露吹臅r候,姜刑警開始在手機里查找李尚浩的電話號碼。
晚上九點
“前輩,有什么事嗎?什么風把你吹到這里來了?”
聽尚浩的語氣,好像他們昨天還見過面。圓圓的大臉上依然帶著微笑。他的個子不高,而且朝兩側(cè)擴展,所以顯得更胖。如果說他有什么缺點,那就是對所有人都很熱情。即使和自己喜歡的女人約會,如果有其他女人打電話請求幫忙,他也無法拒絕,而是不惜花費幾個小時傾聽對方的訴說。甚至有兩三次,他去道歉的時候,還挨了耳光。也許他是通過體諒別人的方式保護自己容易受傷的感情。
墻上吹來的空調(diào)冷風讓人感覺涼爽而舒適。接過尚浩遞來的自動售貨機賣的咖啡,姜刑警把自己帶來的漢堡遞給了尚浩。尚浩坐到他身邊,立刻感覺喘不過氣來。不僅僅是因為姜刑警的大塊頭,還有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熱氣也不是鬧著玩兒的。
姜刑警感覺雙腿無力,一方面是因為奔波了一天,不過還有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每次遇到尚浩,他的心情都會放松。尚浩笑嘻嘻地吃掉了三個漢堡,把沾在手上的碎屑舔干凈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