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睜眼。他的語調(diào)很緩慢，但是語氣卻不容抗拒。

“不要亂猜?！?/p>

男人重重地點了點頭，硬生生地把回答咽進了肚子。國昭閉上眼睛，慢條斯理地說道：“他有聯(lián)系嗎？”

“是的。”國昭又喝了口茶，似乎在口中品味著茶香。他送來的信息很確鑿，從來不會令人失望。國昭很久沒有這樣滿足了。

“我已經(jīng)跟那邊的公安四十四取得了聯(lián)系，確保跟緊目標?！蹦腥送瑯忧臒o聲息地退出了房間。國昭繼續(xù)慢悠悠地品茶。

下午六點

“拿來吧。”聽了毛老頭兒開門見山的話，姜刑警感覺有些安心了。如果這個頑固的老頭子來了脾氣，天崩地裂他也會視而不見。老人接過姜刑警遞過來的春畫集，左看右看，慢慢騰騰地觀察了很長時間。姜刑警走進商店，從角落里拿了把圓形的木頭椅子，搬出來坐在留著山羊胡子、身材瘦小的老人身旁。這時，太陽快要落山了，寂靜的仁寺洞胡同也變得黑沉沉了。

看了一會兒，毛老頭兒拿出了老花鏡。他把紙放在燈下照了照，然后又用手彈了幾下，放在臟兮兮的膝蓋上，摘下了圓形的眼鏡?！斑@是很久以前的東西，可能是日本統(tǒng)治初期的浮世繪春畫集 這不是版畫，是用毛筆畫出來的，浮世繪風格，太神奇了 不過我還要再看看?！?/p>

果然是日本的春畫。姜刑警想起了徐教授的研究室。如果是中國的春畫，情況似乎會更簡單點兒。

“從紙張的質(zhì)量來看，應該是日本統(tǒng)治時期。”老人看了看姜刑警的臉，似乎知道姜刑警想問什么。這是一個讓人感覺很舒服的老人，比坐在警察署里賣力地敲打鍵盤的那些人更快、更準確，比那些需要電話預約的專家更容易見面，而且也不用花咨詢費，以后請他喝杯酒就行了。最重要的是，據(jù)姜刑警所知，目前韓國還沒有像毛老頭兒這樣的古籍鑒定專家。

“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嗎？”

“能有什么特別呢？不過就是收集些常見春畫的畫冊罷了 日本帝國主義時期，這種東西在我們國家比比皆是?！?/p>

憑借多年的經(jīng)驗，姜刑警感覺毛老頭兒還會繼續(xù)說下去，于是靜靜地等待。

“你感興趣的可能是這個吧 ”毛老頭兒翻著書，指了指其中幾個地方。然而在姜刑警看來，那幾個地方都只是突出生殖器的相似春畫。“看到了嗎？”

姜刑警想問“看到什么”，但是沒有說出來。毛老頭兒這么說，是想開始給他講課，并不是真正要他回答。他想，終于開始了。毛老頭兒用手指著春畫，說道：“這三頁有點兒特別，不同于其他的春畫。畫畫的人不一樣，卻夾在中間，收集在同一本書中。你看看！前面這張和后面這張不一樣吧？”

毛老頭兒又把春畫集放在膝蓋上，翻了翻上衣口袋，拿出煙芯，放在紙上卷了起來。如今連抽煙袋的人都不多見，像毛老頭兒這樣卷煙的老人簡直就是古董了。姜刑警急得喉嚨發(fā)癢，但他還是忍住沒問，耐心地等待。抽完煙，老人又拿起畫冊，說道：“這三張，就是這個，就是這不同的三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