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形持續(xù)了大約十天,一徑說著“這一刻鬧起來,定輸,忍耐下去吧”這一類話的老板,終究也到了忍無可忍的時候。這一天傍晚,大哥在染屋町家里的木板廊子上坐著,茫茫然地看著后院的當兒,忽然把熟悉的毛巾朝我一拋說:
“這兩三天里就可以,送過去吧!”
又說:
“還有阿次,有個人,請你去做掉……”
他背過身子,若無其事地說。那嗓音,和阿際在逆緣橋頭擦身時的一模一樣。終于來啦!陡地,阿際那白白的體膚掠過了我的腦際。
“為什么不問我想殺的是誰?”
“……”
“難道你曉得?”
“不……”
大哥回過頭,盯了我一陣。
“你當然不會曉得啦!因為我要請你做掉的是老板?!?/p>
“老板……唐津的?”
我太意外了,不禁反問了一句。我還一直以為目標是鴫原際。
“才不是,把唐津的干掉,又有什么用?”
大哥繼續(xù)說出來的,更讓人出乎意料。
“是咱們的老板——萱場辰藏。唔,明天晚上就去下手好了?!?/p>
好像要預卜明天的天氣般,大哥抬頭看著屋檐那邊,好像就要下雪的鼠色的冷冷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