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的恨都寫在臉上,連波的恨卻藏在心里。一藏就藏了這么多年。樊世榮只覺背心冷汗涔涔,深層的寒意直達指尖。
“連波,算我低估了你,我一直以為你心地善良,心胸開闊,不想你是個這么會隱藏的人。你是個人才,如果你在安全部門工作,你絕對是個人才。”
“別把我說得跟個特務(wù)似的,我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都是您逼的!”
“那你到底還知道什么?”姜到底是老的辣,樊世榮歷經(jīng)戰(zhàn)場,很會分析形勢,他料定連波還知道些事情,不然不會這么理直氣壯地跟他對抗。
果然,連波嘴角牽出一絲冷笑:“首長,看來您還是心里有數(shù)的,這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那我就直說好了,您只是把我媽媽當替代品,對不對?”
“替代品?”樊世榮嚇一跳。
“是的,因為她長得很像您的一個故人,這就是您娶她的原因。而您后來跟陸阿姨結(jié)婚也是因為她長得像那個女人,您以為大家都不知道,因為沒有人見過那個人,可是我媽媽見過,是一張您私藏的照片,就是因為那張照片使您對我媽媽翻了臉,一直到她閉眼您都沒給過她好臉色,而且……”
樊世榮怒極反笑:“而且什么?”
連波不說話了,直直地看著他。
“說啊,而且什么?”
“您真要我說?”
“你還有什么不能說的嗎?”樊世榮瞧著連波,像是從來不認識他一般,父子倆走到這一步,他知道已經(jīng)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連波回答道:“我怕您聽了,承受不住。”
“謝謝,你還算有點孝心,不過你還是說出來吧。”樊世榮從劇烈的疼痛中緩過神,喘著氣,拉起兩道濃眉,“今天你不說出來,早晚你還是會說,早晚都是一槍,我樊世榮戎馬一生,活了這么大把年紀,難道還怕了你一個后輩‘舉槍’不成?”
連波忽然就釋然了,目光凝成火星似的一點,在樊世榮的臉上來回上下地跳動,他笑了笑,終于扣動了扳機:
“您好像不只疏桐一個親生兒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