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瑋韜脫光衣服躺床上會不會讓她流鼻血,安之并不知道。她只知道他穿著睡衣,擦著頭發(fā),那剛出浴的樣子就快讓她流鼻血了。
不過面對美色,安之一向都很淡定:“你還真的挺好看的。”
相信有眼睛的都不會否定這個事實,但在虞瑋韜面前這樣直接說出口的,她寧安之還是第一個。一般女人看到他都是盡量表現(xiàn)出自身美好的一面,特別注重談吐修養(yǎng)內(nèi)涵,哪會像她這樣悠哉哉斜躺在藤椅上,由下往上打量他一番,再不咸不淡地得出一句總結(jié)。
你還真的挺好看的。今天的青菜還挺新鮮的。虞瑋韜覺得自己就像菜場里等著被人挑走的青菜蘿卜,心里嘩啦啦淌起了血:“反正脫光了你都不稀罕,這樣應(yīng)該也造不成你的困擾才是?!?/p>
“欲遮還羞更撩人,這個道理你不明白?”
她晃著腿、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涌蓻]有絲毫被撩撥的跡象,反倒是他被她這無所顧忌的恣意模樣吸引,局促了下。他建議她搬過來時,并沒想過要因此發(fā)生些什么曖昧的事,但此刻心里卻違背了初衷。
要是她是他的女朋友,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將她擁入懷里。
“來來來,過來。”安之猛地從躺椅上翻滾起身,反倒主動沖著他招手。
她本不想過來的。雖然他房子夠大、房間夠多,但總是于禮不合。不管是賭氣,被激,還是不服輸,安之心里始終有個底線,可不知為什么,這個底線被他輕輕一踩,她就應(yīng)聲破功了。所以明明也不是什么特別高明的激將法,還是逼得她明知是坑,也義無反顧地跳了下來。
虞瑋韜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只見她兔子似的跳下躺椅,他心驚地剛想伸手去扶,反被她就勢搶去手中的毛巾。她學(xué)著電視里店小二的樣子用力甩了甩毛巾,然后將他按坐在躺椅上,將毛巾朝他劈頭蓋下。
“我替你擦頭發(fā)?!彼f著,就自顧自擦上了。
這種親昵的事,印象中唯有幼時母親做過。后來他長大了,有了自理能力;再后來,父親與母親不睦,盡管他們掩飾得很好,從不在他面前爭執(zhí),但母親卻因此變得孤僻敏感又易怒,再沒有那種細(xì)膩而平靜的心境了。
安之擦頭發(fā)的手法完全迥異于記憶中幼時母親的溫柔,她邊擦邊哼著歌,動作節(jié)奏感十足,離溫婉嫻賢差了十萬八千里遠(yuǎn)。
“你是要順便幫我把臉也擦了?”
悶悶的聲音傳來,安之低頭,“哎呀”了一聲。她原是想讓他感受到女性的溫柔與美好,怎么抹著抹著就抹到下面去了,難道是她太投入了?好在應(yīng)該沒有女人幫他擦過頭發(fā)才是,沒有同類比較的前提下,她的表現(xiàn)應(yīng)該不遜于男人吧。
“失誤失誤,抱歉抱歉哈,馬上就好了?!卑仓牧伺乃念^,算是安慰并給個交代,不料話音剛落,手腕被人一拉,恍惚間她已跌坐進一個人懷里。
虞瑋韜住處的所在小區(qū)是有名的貴族樓盤,一層樓面兩戶人家,他的房子位于東向,東南北三面陽臺,其中東向陽臺是露天結(jié)構(gòu)。虞瑋韜科班出身,留過洋,鍍過金,又有多年實際經(jīng)驗,對建筑及裝修方面的品味非同一般,在他親自設(shè)計把關(guān)之下,不大的東陽臺就變成了美麗的私家空中小花園。
此刻有夜風(fēng)輕拂而來,吹得一側(cè)的紗幔漸次揚起又漸次落下,那此起彼伏的美妙映在巴厘島特有的烏木地?zé)舻幕钑峁饩€下,像極了連綿不絕的海浪。安之就坐在虞瑋韜懷里,背后是滿滿一片奇花異草,身前是個極品帥哥,耳畔是烏布竹風(fēng)鈴叮叮咚咚的響聲,清脆更比溪水入泉,饒是她再遲鈍,也感覺到四周的空氣瞬間變了味。
虞瑋韜溫香軟玉在懷,一時已分不清撲鼻而來的是花香,還是懷中人的體香。心思浮動、視線交纏的剎那,他只覺眼前的那雙明眸忽生華彩,猶如寶石般流光溢彩起來:“有感覺了?有感覺了?你是不是對女人也開始有感覺了?”
她眼里的光彩流火似的蔓延至臉上,讓她整個人煥發(fā)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動人光彩。只可惜再美的風(fēng)景再美的氣氛在安之的話語前都成了鏡花水月,虞瑋韜被迫從浮想心馳中回歸現(xiàn)實:“沒有?!?/p>
這口氣怎么聽怎么懊惱,可是安之看起來比他還懊惱。她耷拉著肩,撅著嘴困惑不已:“怎么會?剛才明明有跡象了,難道是我穿得太淑女了?”
是不是剪個短發(fā),穿身男裝,剛才那種氣氛之下,他才會獸性大發(fā)?
“應(yīng)該是你穿得還不夠性感吧?!彼s鴨子似的把她趕下懷,真是沒見過這么能破壞氣氛、摧殘理智的人。
“是么?”安之低頭自我巡視了一遍。T恤牛仔褲,說帥氣夠不上,說嫵媚也沾不上邊,難道她還要為他的從良大業(yè)添置幾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