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午的太陽正烈,他的胸膛就像太陽一般炙熱。安之被他緊緊擁著,卻是遍體生涼。
“沒事了,沒事了?!?/p>
她后背的衣服汗?jié)褚淮笃苊艿刭N著她的肌膚,觸之溫軟??墒遣还苁撬p柔的話語,還是細心撫背的動作,都沒有給她帶來任何平靜下來的力量,他依然能聽到她上下牙齒打顫的聲音。
“我……我……沒事……”良久之后,她費力地從他懷抱中抽離,靠回車身上,哆嗦著唇,說出的話支離破碎。
他看著她的臉在陽光下慘白一片,愈發(fā)顯得眼睛黑亮。明明害怕著,打從心底的害怕,可她還是倔強地迎視著他,眼眶里沒有丁點淚意。
他不是她的路人甲,他以為從她答應(yīng)幫他的那一刻起,他們至少已經(jīng)是朋友了;他以為她肯坐上副駕駛座,就是默許了他與她一起分擔(dān)她心里的恐懼;然而看著她此刻猶在偽裝堅強,他卻忽然分不清心里究竟是心疼更多,還是挫敗更多。
打開她的心門并不容易,或許她可以和任何人都笑臉相迎、稱朋道友,但感情的事,她定不能回到從前了——不管是接受還是付出。
自從安之搬回“二奶房”后,最最郁悶的就屬虞瑋韜了。每天他送她回去的感覺就像是將她推進那誰誰的懷抱似的,心里可不只是普通的郁悶,那是相當(dāng)?shù)挠魫灐?/p>
周五晚上,虞瑋韜按慣例送安之回家,剛一開門就見林岫大咧咧地坐在客廳里,使勁按著遙控器挑頻道。
安之的鑰匙還在手里,那么也就是說,林岫也有房門鑰匙了。
之前安之出院借住在這里休養(yǎng)時,林岫經(jīng)常如此,所以她早已習(xí)慣,渾不覺異常。林岫的神經(jīng)比安之還粗,抬頭看到門口的兩人,還熱情地打了個招呼:“回來了?我冰了西瓜,正好一起吃?!?/p>
說著屁顛顛地起身去拿西瓜。
虞瑋韜哪里吃得下。就為這事,一向喜形不露于色的虞總經(jīng)理終于忍不住將心里的別扭具體化了。安之當(dāng)場反抗:“我跟林岫又沒什么,再說我也不是你男朋友,呃不對,我又不是你女朋友,哪有搬去你那里的道理。”
“既然跟他沒什么,那你就更應(yīng)該住到我那里去。”
安之汗涔涔地:“難道我們有什么?”
她跟他也沒什么的好吧,她住過去,豈不成同居了?
他輕輕轉(zhuǎn)著茶杯,看著里面的清綠嫩芽仿佛通靈一般,在水中緩緩游移,他很優(yōu)雅地給安之挖了個坑:“你不覺得這樣更利于你的教學(xué)?”
“我還不傻。”小紅帽也不是見坑就跳、見狼外婆就跟著跑的。
他抬眼笑看她,雙眸意味深長:“理論實踐,甜的苦的,這段時間我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如今只差模擬相處,過了這一關(guān),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p>
“什……什么時候我說過模擬相處這種話了?”
“這是我這段時間的體悟心得,加之自我檢查、自我反省之后得出的結(jié)論?!彼似鸩璞瓬\品一口,不知不覺就給蹲在坑前的安之來了一悶棍,“安之你是不想這么快結(jié)束教學(xué),還是怕自己到時候會把持不???”
安之噴一口茶,趕緊抽了張紙巾抹干凈嘴,斜他一眼:“三十多歲的大叔,你就算脫光了躺平,再沖我拋媚眼,我也對你沒興趣。”
最討厭被人當(dāng)成花癡了!
“確定?”
“確定肯定以及一定。”
“那就這么說定了。安之,你真不愧是一個合格的拉拉,以后如果你有需要,我非常樂意像你今天幫我這般幫助你?!?/p>
“喂,我又沒答應(yīng)你。“
“如果你沒那份自信,當(dāng)然也可以反悔?!?/p>
安之怒了,果斷地勇敢地跳進了大坑:“到時候你別后悔就行了!“
死玻璃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