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解決了麻煩,卻苦了虞瑋韜。
他剛獲悉那一套二奶房的戶主正是市國土資源管理局林局長林文博,轉眼就收到她發(fā)過來的信息,哪里還能保持平靜?
他這一生,最忌諱的就是這一件事??v然安之再好,縱然他再喜歡她,他都絕不會允許自己選擇那樣的女子共度一生。
安之沒再多糾纏,虞瑋韜也從震驚與惱怒中漸漸冷靜下來。
或許在潛意識里,他從不認為安之會是拜金女。所以即便她住在林文博的房子里,即便她是通過林文博進的恒隆,即便林文博身居高位,素來的風評與口碑卻并不清譽,他依然不愿意相信事實就真如表面看來這般已成定局。
他回想著遇見她的種種,從墓園的凄切悲慟,到“貴夫人”的額頭帶血,這里面一定有什么東西被他忽略,需要他去進一步地查證。而他在還沒完全弄明白事實真相前,竟然這么輕易又肯定地拒絕了她。
以她倔強的性格,需要面對什么樣的困境和鼓起多少勇氣才肯開口向他求助,而他當時只顧著自己的感受,竟然以這種傷人的方式一口回絕了她。
虞瑋韜懷著這樣的疑問與愧疚惴惴到了下班時間。再看BQQ,好像為了證明他心中疑慮似的,安之的頭像已經灰暗。
這么準時的下線是很少見的??偛繂T工下班至少會晚半小時以上,等樓下分公司員工的高人流過去了才走,這在恒隆早已是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矩了。
虞瑋韜撥通內線,接電話的是蘇美朵,只說安之有事剛走,大約還沒到電梯口,好心問要不要她去追,還是留個口信什么的。他掛了電話轉打安之手機,連撥兩個都沒有人接聽,他心中隱隱不安,拿起鑰匙就往外走。
手機放在包包里,安之并沒聽到。林總監(jiān)不喜歡辦公室里手機鈴聲此起彼伏,所以大家都把鈴聲調得很低。大街上正是下班高峰期,她趕著去逼問林岫“走后門”的事,不料等車時冤家路窄,居然碰到了劉婉!
“寧安之!”
若是劉婉一早知道她在恒隆,想來鬧事,肯定不會挑選公交車站這種地方。上帝啊,她也太歹運了,居然在這種公開場合遇上煞星!
“寧安之,你站??!”
安之抬腳剛準備開溜,就被人用力拉住。
車子駛出公司大樓,虞瑋韜就后悔了。恒隆大廈比鄰世貿中心,平時上下班就擁堵,今天路上還圍著群人,車子只能以蝸牛的速度往前一分分推進,直至最后不得不停下。
再打安之手機,還是無人接聽。他心中焦急,又看前方擁擠的人群絲毫沒有散去的跡象,不由伸手松了松領帶,連按了幾聲喇叭。
人群稍微讓開了些,他踩下油門正準備通過,剛好看到一抹纖瘦身影,晃眼間又被人遮住。
很奇怪的直覺,明明距離也不近,彼時安之戴著帽子圍著圍巾,不過一個轉眼即逝的側面,他仍一眼認出了她。他忙又按了幾聲喇叭,等到再看到安之時,就見她正與一人拉扯在一起。
是上次“貴夫人”事件的另一當事人,那樣尖銳的高分貝他平生僅見,所以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