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難以自拔的,不只有牙齒(9)

浮生花事繪從容 作者:明月別枝


開門乍見到林岫,劉婉忙堆起笑容。

雖說已經(jīng)分手,她還是住在林岫的大公寓里,怎么趕都不肯走,被逼急了就一哭二鬧三上吊。林岫實在沒辦法,只好搬出公寓,眼不見為凈,反倒成了有家歸不得的人。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p>

她話音剛落,林岫便當(dāng)頭一盆冷水澆下:“你又去找安之的麻煩了?”

她臉上的笑霎時扭曲成了毒草:“她敢搶我男朋友,我當(dāng)然不讓她好過!”

“我們分手與她無關(guān)!”

“你敢說你心里沒她?別以為我不知道她當(dāng)年追過你,現(xiàn)在好了,男朋友一死,就急著找你再續(xù)前緣……”

“劉婉!”她要是男人,他一定用武力解決。

他一吼,她就像孩子受到驚嚇,短暫的震驚之后,大哭起來:“林岫,我才是你女朋友,我們在一起一年多,你把那個女人看得比我還重,現(xiàn)在為了她還要跟我分手,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他扒了下頭發(fā),深感無力:“我說過,與她無關(guān),我們好聚好散?!?/p>

他實在受不了她的小心眼與無理取鬧了。即便沒有安之,她對他的干涉也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忍受范圍。

“我不散,我不會讓那個狐貍精如愿以償?shù)?。你一天不回來我身邊,我就一天不讓她好過!”

“你鬧夠了沒有!”

“沒有!”她用力抹一把眼淚,咬牙切齒,“我就是要讓她身邊所有人都知道她第三者的真面目,我就是要讓她不好過!”

“劉婉,我原本不想做得這么絕的。”他會選擇冷處理,是想時間久了,她無趣了,自然會離開,總不可能巴在他公寓一輩子。所以即使她之前幾次找安之麻煩,他念在舊情分上,以這種和平的方式做最后一次的容忍,沒想到她變本加厲,竟敢做出傷害安之的事來。

一想到安之額頭上的傷口,林岫心里就涌起十二萬分的愧疚。

青春正好、風(fēng)華正茂的年齡,人生之舟剛揚(yáng)帆起航,如錦的前程正在前方,生命卻過早的消逝了。生死離別,在林岫過去的27年里,不是沒體會過,然而人生的無常與多舛,他從未有過這般深刻又痛苦的認(rèn)識。所謂命運(yùn),原來就是這般,前一秒還在相談甚歡,下一秒已是天人永隔,再如何不敢置信,永遠(yuǎn)改變不了結(jié)局。

清揚(yáng)的死,讓他第一次覺得生命可貴起來。就像青春遠(yuǎn)走的人才會感嘆年少時的無知放縱一般,原來都是一樣,身在其中,滿手揮霍,渾然不知,直到有一天兩手空空,才明白那些從手中溜走的東西,永遠(yuǎn)也回不來了。

他永遠(yuǎn)不會忘記清揚(yáng)走時是如何的不舍,所以用盡最后的力氣,反反復(fù)復(fù)地將安之托付給他。從那之后,安之于他,再不僅僅只是同學(xué)、朋友、兄弟,或是責(zé)任。

這個叫寧安之的女子身上,從此聯(lián)結(jié)著一個叫李清揚(yáng)的生命。而他不僅沒保護(hù)好她,還連累她被身邊人一再欺凌傷害。

“月底之前搬出這里,下月我會將房子寄賣。”他一把推開劉婉撲上來的身子,冷冷道,“如果你敢再騷擾安之,我會讓你付出代價?!?/p>

“林岫,你不是人!”

劉婉扔出的煙灰缸重重地砸在門上,摔落在地,裂成數(shù)片。林岫又是風(fēng)一般甩門走人,無視身后一地的破碎聲。

猶記得那年歲末,也正是這般蕭瑟的冬天,他第一次將劉婉介紹給安之和清揚(yáng)認(rèn)識時,安之就說劉婉長得像王殊華。安之沒有說錯,劉婉只是長得像王殊華而已。是他當(dāng)時太想念王殊華,既放棄了那段感情又忘不了那段感情,才會被她的這份相像迷惑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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