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半年,厲寧好似已經(jīng)忘記了山伯的模樣。
當(dāng)山伯從面前走過時,他幾乎沒什么反應(yīng)。
山伯也懶得去拍對方的馬屁,隱約之間,他覺得厲寧也不是什么好人。只要笮貴不動手,他也用不著低三下四去求這人幫助。
等到眾人都出了寒冰谷,厲寧開始大聲吆喝起來:“排好隊(duì),站齊了!聽我訓(xùn)話!”
兩三百人迅速排成了兩列,面向厲寧,靜靜的等著。
厲寧似乎很滿意,笑著對笮貴道:“不錯,今年這批人比去年強(qiáng)多了!若能有人闖關(guān)成功,也有你的一分功勞!管教有方,有功于冥界!”
笮貴點(diǎn)頭哈腰:“全靠厲老爺提拔,請您在王爺面前多為小人美言兩句,小人一定會報答您的。”
厲寧“嗯”了一聲:“王爺麾下數(shù)萬的亭長,沒幾個識情識趣的人,只有你小子懂得事理?!?/p>
笮貴聞言大喜:“多謝您老賞識!”
這時厲寧轉(zhuǎn)頭望向眾人,大聲叫道:“今年的測試跟去年一樣,一共有三道試題,分別是‘明心’、‘量力’和‘測智’三關(guān),先去地藏閣,聽鐘聲千響;然后是比武,考證功力;最后是測智,考校文采。若能通過三關(guān),就可以獲得封賞,有機(jī)會進(jìn)入冥殿?!?/p>
山伯聽說除了明心測智之外,還要比試武功,心中感到有些不安:“我一個文弱書生,平日只顧靜坐,如何能跟人家比武?雖說當(dāng)初從神僧法顯那里學(xué)了一套般若神掌,可是從來沒用過,如何能是許褚那般武士的對手?”
轉(zhuǎn)念一想:“好在我體內(nèi)還蘊(yùn)藏著得自維摩大師聶成遠(yuǎn)的一成功力,如果跟般若神掌結(jié)合起來,不知道能否僥幸過關(guān)?”
反過來又一想:“恐怕還是不行。我雖然記得般若神掌的招式,卻無法將那分潛藏的功力運(yùn)用自如,更不懂得般若掌的心法,終究還是無用!記得神僧法顯當(dāng)時說道:‘般若神掌一十八式,云斷秦嶺、鐵索攔江、高山流水、懷中抱月、停車問路、童子掛畫、推窗望月、開門見山……臨溪觀魚。所用心法只有一句話: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苦集滅道, 無智亦無得。’這些很難理解,更難跟武功結(jié)合起來?!?/p>
想到這里,他不禁有些泄氣。
不過既然來了,是輸是贏,總要走到底。
他望著近在咫尺的張儉,忍不住暗想:“這位老先生骨瘦如柴,難道說身懷絕技不成?他既然敢來,我為何不行?”
不知何時,隊(duì)伍又開始動了。
山伯本來排在隊(duì)尾,此時卻走在倒數(shù)第二的位置。原因是排在前面的許褚捂住肚子越走越慢,不知不覺落到了最后。
山伯關(guān)心的問:“兄臺,你怎么了?”
卻見許褚眨了眨眼,低聲道:“我只是一時腹痛,小兄弟先走,我跟在后面!”
山伯未作他想,于是跟他換了個位置,繼續(xù)朝前走。
眾人過了一條小河,又穿過一片密不透風(fēng)的黑松林。
從黑松林出來的時候,走在最后的許褚忽然不見了!
山伯心中吃驚:“這家伙就這么逃了?在這守衛(wèi)森嚴(yán)的幽冥界,能逃到哪里去?難道去找曹操不成?”
他沒有聲張,而是繼續(xù)往前走著。
又走五六里,來到一座山谷之中。
那里有一片寬闊的平地,正中間有坐小廟,破舊不堪,周圍沒有院墻,廟前卻有幾只巨大的香爐,還有一個身高數(shù)丈遍體鎦金的地藏王菩薩的塑像。
而且更加奇怪的是,地藏胳膊上還掛著個銅鐘,直徑約有五尺大小。
這種情形十分奇特,決不可能在人間見到!
此時山谷里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黑壓壓一片又一片,加起來說不定有好幾萬,不過大家所處的位置都距離廟宇很遠(yuǎn),地藏王塑像周遭空空蕩蕩,竟然沒有一個人!
厲寧將大家領(lǐng)到這里,只交待一句話便走開了:“看見那銅鐘沒有?等一會鐘會響起來,千響之后,誰距離地藏王越近,誰就贏了!”似乎那鐘聲十分可怕,連他也不敢傾聽,因而草草交代,不愿細(x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