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是拿自己平時吃的臘肉來比喻這具女尸,不怕一會兒回去吃不下東西,你們帶的牛肉可都是腌制的哦!”余旭東壞笑著。
孫友元不再爭辯,彎下腰用左手扶住女尸的肩,右手扶住女尸腰,開始給女尸翻身,用了用力,沒能翻過去,便招呼余旭東搭手幫忙。
余旭東把雙手放在女尸髖部下,鼓著兩腮,喊著號子:一二三!一二三!一二三……
女尸直挺挺地被翻了過來,臀部肥大、突兀,像連綿的山巒中間突然隆起的高原。
孫友元用刀尖觸著女尸肥大的臀部說,如果剖開來,臀大肌的深層仍然是燒灼狀,那么我的直覺認為,可能古今中外任何一種防腐術都無法解釋這種現(xiàn)象!
我說,那剛才提出的腌制法就更是不靠譜!
余旭東說,如果肥厚的臀大肌的深層顏色仍顯燒灼狀,也有可能是我們未知的一種神秘防腐術,比如通過血管把防腐劑注入深層肌肉,這不就達到了不破開而做防腐處理的目的嗎?
我說,天哩!是不是人還沒死就往血管里注入了秘方防腐劑?
余旭東說,哪會這么恐怖,人死后,在一定時期內(nèi)血管也里也可以注入液體嘛!
孫友元說,給死者血管里注入防腐劑解釋不通這個現(xiàn)象,因為死后,即使注射藥物,也很難進入毛細血管。而從目前的女尸皮下組織的狀況來看,那種神秘物質(zhì)是進入了毛細血管的!
我的腿都蹲酸了,便催促道,別爭了,剖開再說吧,萬一不是你們想看到的燒灼狀呢?
這次余旭東歇著,孫友元執(zhí)刀,手有點抖,他從尾椎開始,向臀部外側(cè)拉,在左右兩片肥厚的臀肉上各拉了一刀,兩道刀痕合起來看,像個“八字”。由于臀部太肥,一刀下去沒有把皮肉割開,他便在那兩道刀痕上反復添了若干刀。然后才用力把刀插進刀痕,把皮肉撥開來。
“還是燒灼過呀,糊味更明顯!”我取下頭燈來,近距離把光柱打在那兩道深深的刀痕上。
余旭東說,其實這么折騰她,根本就找不到什么答案!
孫友元說,不是找答案,只是對尸體作進一步的深入觀察!
說著,他就繼續(xù)撥拉肌肉,切割得越來越深。
余旭東不再說話,想抽煙,但又戴著厚厚的手套,便坐到石頭上給我和孫友元打燈,也許是累,也許是煩躁,他時不時把光柱往林子那邊射,并且一開一關的。
我說,余老師,你別那樣,會嚇著那邊兩個美女的。
他便過來專心地給我們打燈。
突然,兩聲凄厲的慘叫從林子那邊傳來,好似撕心裂肺一般。
“快,是吉娟她們的聲音!”孫友元握著刀彈起來,像射出的箭飛了過去。
我也立即跟上。
余旭東也跑了上來,氣喘吁吁的。
“她們在那邊出什么事了?”我惶恐不安。
13
趕到跟前時,我們發(fā)現(xiàn)帳篷已被掀倒。
孫友元站在倒下的三頂帳蓬面前驚慌失措,那張臉驚恐不已。
我的心臟這時也重得像灌了鉛,身子搖搖晃晃地站不穩(wěn)。
余旭東走過去拍拍孫友元的肩,然后蹲下拉帳篷布。
“番茄會不會有事?”我也顫抖著伸出手去幫忙。
“別急,輕點,小心帳篷桿子傷了她們!”余旭東抓住我的手臂說。
把篷布掀到一邊,帳蓬下的情形立即讓我們渾身癱軟。
番茄和吉娟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余旭東把我和孫友元擋住,一個人上前探視,他試了試吉娟的鼻息,又翻看了她的瞳孔,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忍不住了,推開余旭東把番茄抱起來,感覺到她的身子還是熱的,柔軟的,還有鼻息和心跳,就是昏迷不醒,便哭喊著拼命搖她的肩膀,又不時掐她的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