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正因為他們嚇成那樣,我才逗他們開心嘛,笑聲是最好的麻醉劑,懂不?
吉娟受了驚嚇,一時沒有力氣再走,大家便坐在樹下歇息。
孫友元還是苦瓜臉,不說話,緊張地給吉娟壓驚,渾身揉搓。幸運的是,吉娟被吊起來的腿腳并未受傷,只是下巴被劃破了一點皮,拉出來一道三四厘米長的紅血印。
“會不會破相啊?”吉娟拖著哭腔問孫友元。
孫友元木然地搖了搖頭,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不是很后悔把美女老婆帶到這深山老林里來受折磨。
吉娟漸漸平靜下來,閉上眼睛養(yǎng)神。
我叫番茄把MP3拿出來,讓我聽會兒音樂。
她插好線,準備幫我戴耳機,就在她溫柔地仰起脖子往上看時,突然大叫一聲。
我一仰頭,媽呀,看見好大一條蛇盤在我們頭頂?shù)臉渲ι?,吐著紅紅的信子,并且蛇的身子還在往下滑,昂起的蛇頭就快挨著番茄的頭,那腥紅的信子就要舔著我們的臉了!
我倒吸著涼氣,給對面的孫友元使臉色,可是這家伙只顧給他老婆按摩,根本就沒看我這邊。
我和番茄正在絕望時,忽然一股風撲來,只聽啪的一聲,蛇被打飛老遠。
定睛一看,是余旭東握著棒站在我們面前。
番茄瑟縮著站起來,恭恭敬敬地給余旭東敬個禮道:千恩萬謝啊,余大哥!
杜鵑熱情如火,紅紅的,滿山遍野地飛舞,苔蘚的水腥味在空中舞蹈,樹干泌出的木漿粘得滿手都是,葉片和漿果的氣味隨著濕濕的山風撲滿鼻孔。不時,也有野兔從身邊躥出,眨眼之間,又在深不可測的懸崖邊不見了蹤影。
我們走在不知何年何月刨出的羊腸小徑上,可能是山中采藥人的杰作,也可能是哪個年代的采木工人挖出的小道,時過境遷,小徑風華不再,過膝的蕨條把小道掩埋得難以分辨。
這樣的小徑,只能一人拉著枝條貓腰前行,余旭東走在最前,我走在第二,番茄走在我身后,緊接著是吉娟,孫友元殿后,兩個美女被我們重兵保護。我一會兒拉一把番茄,一會兒抓住側(cè)壁上的枝條,貼壁而行,給她作示范。這樣的路,長期無人過往,加上潮水浸蝕,土質(zhì)松軟得不能踏步。
來到一段峭壁,上面搭著幾根樹木,疑似棧道。余旭東拉住前面一根枝條蕩了過去,我不敢如此,便踏上了棧道,不料中間一根木頭從中折斷,我差點掉了下去,幸好大大的背包卡在其余幾根木頭上,番茄嚇得大哭起來。孫友元從后面繞上來,一把拉住我,我掙扎著起來,把保護繩給番茄拴在身上,讓她也像余旭東那樣往前蕩。她就像蹦極那樣,遲遲不敢彈跳,僵持了差不多20分鐘,在我把著她后背的情況下,她才晃晃悠悠地蕩了過去。
上坡時,孫友元猛地一起跳,不料落在了小路外邊的土包上,整個身子一下滑了下去,幸好下面枝條茂盛,把他給架住了。
走了一段路,突然孫友元大叫一聲:哎喲!
我還沒搞明白怎么回事,余旭東已經(jīng)揮棒朝孫友元右側(cè)的樹枝猛劈過去。
一條一米多長的蛇從樹上掉下來,在路旁巖石上撞了兩下,落到溝底去了。
孫友元癱坐在巖石上,左手緊緊地把右手的指頭掐住。
我趕緊上前幾步把他扶起來。
吉娟也幾步靠攏,心疼地捏住孫友元的手臂,連眼淚都流下來了。
孫友元因為腳下打滑,就伸手抓住了旁邊的一根樹枝,卻突然感到那樹枝軟軟的,滑滑的,馬上本能地松開了,可還是被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