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座,先別急,咱們再等等!說不定,龍入海正在打掃戰(zhàn)場,清點戰(zhàn)利品哩!”
“先別往好處想,我感覺似有不祥!”
“局座您多慮了?!?/p>
“你無法解釋他們?yōu)槭裁磿?個小時不和我們聯(lián)系。”
“也許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也許是龍入海想擴大戰(zhàn)果給我們來個意外的驚喜。”
“龍入海不是你說的這種司令,他向來是遵守軍紀的?!?/p>
“局座我還是認為你多慮了?!?/p>
“你有什么根據(jù)?”
“龍入海不是莽撞的人,他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他既然敢向無名島發(fā)起進攻,那就證明該島沒有共軍駐守,即使有也不會太多,他認為必定能獲勝,才會下令進攻!”
“說下去?!?/p>
“我雖然覺得在大陸的我潛伏特工報來的大陸困境有些水分,但大陸的窘?jīng)r已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我是不懷疑的,所以,龍入海的部隊攻上無名島,就是沒有難民下海來歡迎,也絕不會遇到有力抵抗!”
“我在靜聽你的下文?!?/p>
“龍入海出發(fā)之前,我海軍偵察機已對大陸沿海諸小島都進行了偵察,結(jié)果證實,大陸福建沿海的小島大部分只有少數(shù)民兵駐守。這些人武器陳舊,談不上有什么戰(zhàn)斗力,我想無名島也不會例外,龍入海已經(jīng)上島,敵情必然一目了然,他的部隊武器裝備精良,清一色的美式卡賓槍和輕機槍,在這樣強大的火力面前,無名島別說只有民兵這樣的散兵游勇,就是有一個班一個排的共軍,又豈是他們的對手,又能經(jīng)得住他們的幾次沖擊波?”
“你講的是實情,也有道理,但愿你講的這些情況正是龍入海他們正在進行的過程。”
“從現(xiàn)在起,我命令總臺以無線電報發(fā)射波長和明語電臺反復呼叫他們,我想他們聽到我們呼叫,必會出來回答,到時候,您就靜候佳音吧?!?/p>
看見藍天渝愁容不減的離開了報房,徐晃的心里也打起鼓來,雖然他在藍天渝面前說得頭頭是道,可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見龍入海的回音,他心里是愈來愈沒底,他在藍天渝面前說了許多龍入海不回電的原因以及他們不會遇險的理由,但藍天渝離開時情緒依舊不振的樣子讓他覺得自己的所有推測都可能是一廂情愿,龍入海攻上無名島的實際情況很可能和他的判斷是南轅北轍,如果反攻大陸的初戰(zhàn)就失利,那以后15支反共先遣軍的偷襲也好,強攻也罷,能順嗎?想到這里,他感到有股涼意從腳底直躥心尖,不禁連著打了幾個寒噤……
藍天渝從報房出來后,又回到了局長辦公室,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陷入了沉思,雖然他也覺得徐晃講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徐晃的多個推斷也并不是有意在安慰他,可他的心里依舊是平靜不下來,作為一個和共軍諜報機關(guān)較量而常吃敗仗的特首,他不能不做好事情最壞結(jié)局的精神準備,可每每想到龍入海已陷入絕境時,他總是急忙把此種念頭打住,他不敢深想的原因,是他太知道龍入海的第八支隊反攻第一槍的重要性,這一仗打響了,他有功,蔣大總統(tǒng)有光,在美國大鼻子面前就可揚眉吐氣,今后的三軍反攻就順理成章,苦盼了十幾年的反攻大陸便指日可待;倘若他的這第一仗打敗了,他就在臺灣成了眾矢之的、千夫所指、萬人唾罵的對象,那真是立功無門,升官無望。墜身國人聲討的中心,他今后必然步履維艱,度日如年。
如果真是面臨這種困境,他這個情報特首就很難混下去了。身處他這種位置,他想的自然比徐晃要多些也深些,他就是再沉得住氣,穩(wěn)得住神,也不免有些心驚。他只企盼自己的不祥猜測都不成為現(xiàn)實,龍入海遲早都會發(fā)回攻占無名島的電報,他寧愿自己只是心事過重,敗績過多而引起的一場虛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