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上是存在著禍不單行的慣例的,1992年左派的教訓(xùn)驗證了這一點。那年一月份,法官馮·林勃克(Van Ruymbeke)就假發(fā)票事件對社會黨總部進行了搜查。4月1日,又因為另一件事再次進行了搜查。合作部辦公室主任被判處了五年監(jiān)禁。第二天,民意指數(shù)飛瀉到絕對零點的總理埃地塔·柯芮松(Edith Cresson)辭職了,他的職務(wù)由彼埃爾·貝雷戈伏克(Pierre Beregovoy)接替。接下來的一個月,新總理的朋友,新任城市部長貝爾納·達比因濫用公共財富而被調(diào)查,隨后也被迫辭了職。同樣,洛朗·法比尤斯(Laurent Fabius)、喬齊那·杜弗瓦(Georgina Dufoix)和埃德蒙·埃爾韋(Edmond Herve)等部長也因血液污染事件紛紛落馬,直到十二月,他們都被送上了最高特別法庭。即便是社會黨和保衛(wèi)共和國聯(lián)盟在其他事件中有所牽連,但右派仍然感到非常樂觀,覺得來年三月的立法選舉的勝利已是唾手可得的了。這個時候,他們在為時間過得太慢而頓足。因為這個月一開始,當局突然又爆出了另一起丑聞:在愛麗舍宮的暗室中,他們在大范圍地對知名人士和新聞記者進行電話竊聽。
該來的來了,在3月21日進行的一輪選舉中,社會黨總共只拿到不足18%的選票(而若斯潘又首次宣布,他與選舉活動保持距離……);而右派得到了44.12%的選票,他們真的可以慶祝春天的到來了。在右派內(nèi)部,保衛(wèi)共和國聯(lián)盟對法國民主聯(lián)盟贏得了微弱的優(yōu)勢(20.35%對19.22%)。哈利路亞(歡呼聲)!還在封齋期呢,卻已經(jīng)響起歡樂的頌歌了。瞧,希拉克急急忙忙地向愛麗舍宮發(fā)射了一枚“飛魚”導(dǎo)彈:“為了法國的利益,密特朗辭職,舉行新的總統(tǒng)選舉!”
顯然,大家都明白,一貫不耐煩的希拉克認為,競選并取勝的合適時機已經(jīng)到來了。問題是他沒有讓任何一位盟友了解其中的隱情。德斯坦為此很生氣,他渴望被密特朗招去(法國民主聯(lián)盟在國民議會的議席比保衛(wèi)共和國聯(lián)盟多)組織政府?!叭绻遗上脒^要放棄政治,它應(yīng)該在選舉前就這么做!”,四年來一直在準備進入馬蒂尼翁宮并曾得到過希拉克贊同的巴拉杜,也同樣感到不快。他對知己們說:“顯然,雅克是永遠不會變的?!彼旨恿艘痪洌骸爱斎?,你們是了解他的!”
當然,立法選舉第二輪確認了第一輪的結(jié)果,而且還大大超過了右派所預(yù)期的。這時右派取得了國民議會577個席位中的480席,其中保衛(wèi)共和國聯(lián)盟242席,法國民主聯(lián)盟207席。他們占據(jù)了國民議會半圓梯形會場中約80%的席位。社會黨和它的同盟軍從282席降到了67席。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場災(zāi)難。在這一類的交替更迭中,還從未有人取得過這么好的成績,
這一晚的得勝者叫雅克·希拉克。他領(lǐng)導(dǎo)了一場輕騎兵式的選舉運動,不知疲倦地在法國縱橫馳騁。愛德華·巴拉杜不想從他那兒奪走明星的角色,所以我們在任何電視畫面中都見不到他。他在耐心地等待時機,這是因為在兩輪選舉中間,他得到了希拉克的承諾。
愛麗舍宮的秘書長于貝爾·韋德里納(Hubert Vedrine)曾在德弗其昂的岳母家里見到他的信徒尼古拉·巴齊爾(Nicole Bazire),事實上,他們決不僅僅是去喝茶的。韋德里納是密特朗的信使:密特朗不想耍手腕,也不想拖時間,他會盡快任命巴拉杜為總理的。這事沒有告訴希拉克。這是朋友之間的小秘密。在巴拉杜周圍的人中,卻有人急得跺腳:這個人毫無疑問就是尼古拉·薩科齊。幾天前,未來的總理巴拉杜曾單獨請他到巴黎的一家大餐館——洛朗餐館共進午餐。這也是一種回報,因為耐依市長薩科齊幾個月以來一直在為巴拉杜東奔西跑。正如大家知道的,他組織工作會議,重新聚集國會議員,承擔招聘官的角色,尋覓可能的未來的部長人選(這些人以后又會為此而感謝他的:就是這樣,路德的中間派市長菲利普·杜斯特—伯拉齊(Philippe Douste-Blazy),還有他的朋友阿蘭·加里農(nóng)(Alain Carignon),薩科齊曾幾次把他帶到杜維爾將來的政府首腦家里去。)
在巴拉杜和薩科齊兩人非常親密的單獨進餐中,只有美味佳肴。特別是還有一種特殊的美食:未來政府的構(gòu)成。兩人列出了一些名字。從各重要部委開始:朱佩到外交部,帕斯瓜到內(nèi)政部,萊奧塔爾(Leotard)到武裝部隊部,梅埃涅里(Mehaignerie)到司法部,西蒙·韋到衛(wèi)生部。
“我呢?給我講講我的?!鼻榫w不安定了吧!巴拉杜了解他的薩科齊,他故意裝作漫不經(jīng)心,繼續(xù)以他如笛的聲調(diào)評論某人或其他人的長處、功過。耐依市長突然覺得自己被人遺忘了,什么都吃不下。到快進甜食了,巴拉杜決定講了:
——“尼古拉,我讓你當裝備部長。”
多奇怪的念頭,當事人從未想過。
——“我不愿意?!彼卮鸬?。
——“那么與議會關(guān)系部?”
——“我對此不感興趣?!?/p>
——“文化部?”
——還是“不”
——“那你想要什么?”巴拉杜幾乎要發(fā)火了。
——回答是:“預(yù)算部,全權(quán)部長而不是副部長。我還要當政府發(fā)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