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德里克打斷了他:
“錯誤的觀察——錯誤的觀察!對手絹的檢查,圓形的血跡,以及我在地板的腳印上發(fā)現(xiàn)的血滴,這些都向我證明兇手一點都沒有受傷。胡樂塔貝耶先生,兇手只不過鼻子破了!”
偉大的弗里德里克非常嚴(yán)肅地說道。我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驚呼。
我們的記者嚴(yán)肅地看著弗里德里克先生,對方也在嚴(yán)肅地看著他。之后弗里德里克先生總結(jié)道:
“兇手的鼻血流到他的手上和手絹上,他在墻上擦了擦手。這個事實是非常重要的,”他補充道,“因為這樣就不必認(rèn)定手上有傷才是兇手。”
胡樂塔貝耶看起來正在用力思考。過了一會兒他說:
“有一件事——有一件事,弗里德里克·拉森先生,比邏輯推理的錯誤應(yīng)用更為嚴(yán)重,那就是一些偵探的思維傾向,使他們扭曲了邏輯推理,而更為注重自己先入為主的看法。你顯然已經(jīng)有了關(guān)于兇手的想法了,弗里德里克先生。不要否認(rèn),而且你的理論需要兇手的手部沒有受傷來支撐,否則就說不通了。你有目標(biāo)地搜尋著,還發(fā)現(xiàn)了一些別的證據(jù)。從自己先入為主的看法出發(fā)去尋找證據(jù)來支撐自己的看法,這樣很危險,非常危險。這種方法會使你無法警惕不要犯下司法不公正的錯誤,弗里德里克先生,這樣對你不好!”
稍微笑了一下,帶著一點幽默的口氣,胡樂塔貝耶雙手放在口袋里,用他那狡黠的眼睛盯著偉大的弗里德里克偵探。
弗里德里克·拉森先生靜靜地看著這個裝做和他一樣聰明的年輕記者。他聳了聳肩,向我們鞠了一躬,用他的手杖敲打著地面的石塊快速地離開了。
胡樂塔貝耶看著他的離去,然后轉(zhuǎn)向我們,臉上充滿了歡快和勝利的表情。
“我一定能打敗他!”他說。“我一定能勝過偉大的弗里德里克,盡管他很聰明,我能將他們?nèi)看驍?!?/p>
胡樂塔貝耶歡快地跳了兩個舞步。突然他停了下來。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他在盯著達扎克先生,達扎克先生正在焦慮地看著他在清晰的腳印旁留下的自己的腳印。它們竟然一模一樣!
我們覺得他幾乎要暈倒了。他的眼睛充滿著恐懼,躲避著我們的注視。他的右手帶著一點痙攣的抽動,在摩挲著他那誠實、紳士而現(xiàn)在卻充滿了絕望的臉龐上的胡須。最后他鎮(zhèn)定了下來,向我們鞠了一躬,用一種變化了的語調(diào)向我們解釋說他需要返回莊園,然后就離開了我們。
“到底怎么了?”胡樂塔貝耶叫道。
他看起來也很擔(dān)心。正如我之前看到的那樣,他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張白紙,然后用剪子剪出了土地上整潔的鞋印的形狀。之后他把新的紙樣和他之前做的紙樣放在一起——兩個非常相似。胡樂塔貝耶站了起來,再次說道:“怎么會這樣!”又補充道,“但是我相信羅伯特·達扎克先生是一個誠實正直的人?!敝?,我們走上了通往城堡酒吧的小路。從高速公路上可以看到,酒吧就在一小片灌木叢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