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明站起來,面對著張小龍:“你和誰戀愛,那是你的權利,我無權干涉,但我還是要對你說,宋文嫻不是什么好鳥,你完全可以去美術系打聽打聽,你根本就不了解宋文嫻,她和多少人拍拖過,你知道么,那是個厲害的角色,你對付不了她的。我可以現(xiàn)在就下個決論,你和她長久不了!不過,話說回來,長久不長久倒沒什么,只要你們快樂就可以了。關鍵的問題是,你干萬不要陷得太深,否則,你不好收場的,我不希望你受傷!”
陳姨告訴胡冰心,楊子楠今天一天都很穩(wěn)定,沒有發(fā)狂,也沒有大喊大叫。
胡冰心聽了陳姨的話,放心了些。胡冰心把一束紅玫瑰插在楊子楠房間的花瓶里。李天珍大夫說了,楊子楠看到電腦屏幕上的紅玫瑰,有過激的反應,證明玫瑰花刺激了她的神經(jīng),或許可以由此喚醒她的某種記憶,從而打開她的記憶之門。
胡冰心特地把玫瑰花瓶放在了床頭柜上,這樣,楊子楠就可以近距離地接觸到玫瑰花,楊子楠還是一臉的茫然。
胡冰心喂楊子楠吃完晚飯后,照例坐在楊子楠的床前,拉著楊子楠的手,給她講過去發(fā)生的事情:“子楠,你還記得我們相認的那一天么?你一定記得的,那樣的日子怎么能忘記呢?這么多年來,我一直在尋找你,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哪里,也不知道你改名成楊子楠了。無論你改成什么樣的名字,我堅信,只要我見到你,就一定能認出你來,不管我們分別多年后你變成什么樣子!我萬萬沒有想到,會在地鐵上碰見你,也許是天意,也許是父親在冥冥中把你領到了我的面前。我看見你走進地鐵車廂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斷定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因為地鐵上人很多,你沒有看見我,我也無法在地鐵上和你相認。你下了地鐵后,我跟了出去。我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子楠,我那時的心情緊張到了極點,我真想沖破人群,撲上去緊緊抱著你,我生怕你突然消失就永遠也找不到了。到了地鐵站外面,我沖了過去,抓住了你的胳膊,你驚異地轉過身,呆呆地望著我。也許突然有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站在你面前,你以為是自己的靈魂出了竅。你喃喃地說:‘你是誰?’我的淚水奪眶而出,我叫了聲你的小名:‘蘭妮——’你說:‘姐姐?’我使勁地點了點頭:‘蘭妮,我就是你姐姐呀!’你心里充滿了疑問和驚喜:‘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姐姐——’說著,我們就緊緊擁抱在一起,那一刻.我心里充滿了幸福的喜說,我想沒有人能把我們再分開。子楠,你記得么,你一定不會忘記的,你怎么可能忘記呢?”
胡冰心離開楊子楠家前,和陳姨在客廳里說了一會話。
胡冰心說:“那個自稱楊子楠男朋友的人沒有再來過么?”
陳姨搖了搖頭:“沒有,我知道,只要他一出現(xiàn),我一定會馬上通知你的,這些天晚上也很正常,子楠房間的窗門和窗簾都沒有再被打開過?!?/p>
胡冰心嘆了一口氣:“如果能找到那個人就好了,他究竟是誰?如果他真的是楊子楠的男朋友,他一定還會出現(xiàn)的?!?/p>
陳姨點了點頭:“我會注意的,胡小姐,你放心。對了,對門住的那個光頭你認識么?”
胡冰心說:“對門的光頭?”
陳姨點了點頭。
胡冰心沒有見過對門住的人,那扇門在她來的時候從沒有打開過,胡冰心充滿了狐疑:“他怎么啦?”
陳姨說:“沒什么,只是我上午出門買菜時碰見過他,他和我搭訕,還問我子楠的情況,我沒怎么理會他,也沒告訴他任何事情,我怕會有什么麻煩?!?/p>
胡冰心眨了眨眼說:“他認識子楠么?”
陳姨想了想說:“聽他的口氣,好像他們沒有來往,不過,也說不清楚,看起來他還挺想知道子楠的情況,反正,這個人怪怪的,讓人捉摸不透?!?/p>
胡冰心沉吟了一會說:“陳姨,無論這個人和子楠有沒有關系,你一定要留心一點,防人之心不可無呀!”陳姨點了點頭:“胡小姐,你放心,我會多一個心眼的?!?/p>
胡冰心離開楊子楠家時,又是深夜了。出了楊子楠家的門,胡冰心覺得有點寒意,她有意無意地往楊子楠家對面的那扇門看了看,感覺陳姨說的那個光頭就躲在門后面,正用一種古怪莫測的目光窺視著門外的胡冰心。胡冰心的心顫抖了一下,猶如針扎一般,這奇怪的感覺又使她多了一份擔心,她想,在此之前,怎么沒注意這扇門以及門里的人呢?此時,樓道里出奇的安靜,可以聽得見自己撲咚撲咚的心跳。
詩人老光沒有趴在門上視窺門外的情景,所以沒有看到離開楊子楠家的胡冰心,此時,他正躺在浴缸里泡著澡。
盥洗室里彌漫著氳氤的水汽,還有一種香味在飄忽。
老光閉著雙眼,悠然的樣子,浴缸的水有些渾濁,上面漂浮著片片干花的花瓣。老光的頭上冒出熱氣騰騰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