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的老鐵忍不住瞪了一眼。旁邊,魏老西兒低聲罵了一句山西話:“狗慫!”
“鐵哥,這小子誰?”小三低聲問老鐵,“和您一塊過來的吧?”
老鐵點點頭:“聽說是二大過來的,有名的馬屁精,外號昆子?!?/p>
我低下頭,咬了咬牙。晚上收工回去,梁子把我拽到?jīng)]人的地方:“洪哥,別怨我沒提醒,胖子他們盯著你呢?!?/p>
“盯我干嘛?”我一時沒明白過來。
梁子這才把我在學(xué)習(xí)班時中隊的事兒,一五一十告訴我。原來,胖子雖然剛進來就被老朱栽到底,很是消沉了一陣,但他案子不孬,卡上有錢,外面有人,很快又混得風(fēng)生水起:監(jiān)獄那邊,胖子托人七扭八拐找到了獄政科的路子,幾次在會上得到了表揚;在隊里,胖子又大把掏錢,煙酒吃喝收買人心,如今已經(jīng)很得鷹子和狗子的賞識。
“你的協(xié)勤剛給隊里擼下來沒兩天,狗哥就和朱哥提,要把胖子補上協(xié)勤。朱哥說洪哥你能打能折騰,想補你的協(xié)勤,必須得能鎮(zhèn)得住你才行。為這個,胖子背地里和刀疤臉、楊光合計了好幾次,想砸服你。”
聽了梁子的話,我心里嘆了口氣。一個胖子哪有這么大的膽量?這事兒擺明了是老朱挑動胖子和我作對。老朱當(dāng)然知道胖子不是我的對手,但我剛剛因為打架的事情在中隊里掛了號,如果再動手打胖子,吃虧的依然是我。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打那天之后,胖子幾個對我的挑釁就沒停過。無論工區(qū)監(jiān)區(qū),只要見到我,胖子必要不點名地指桑罵槐幾句。楊光和刀疤臉也到處放風(fēng),說我跟著老朱又想攀黑虎的高枝。那個昆子雖然年輕,卻更加陰毒,好幾次趁我不在的時候,往我的飯盆水杯里吐唾沫。為了防他,我天天把飯盆水杯隨身帶著,除了干活不離手。
連星星的日子也不好過。他在鷹子號里當(dāng)小力笨,最近鷹子隔三岔五找茬打他一頓,胖子一伙跟著起哄,罵他是“小賣屁股的”。星星老實,挨了打不敢告訴我,怕我知道了要鬧起來,揀我不在的時候,偷偷跑到我們號找李剛哭。李剛正勸著,恰好被昆子路過撞見。
“嚯嚯,這又跟李剛搞上啦!都看看都看看,抓緊時間??!”昆子在門口大呼小叫,嚷得直蹦高。
李剛二話沒說,站起來過去當(dāng)頭一掌,把昆子砸在地上。